“我就是好奇问问，咱们林川市，或者说这世上，真有小说里写的那种‘古武世家’吗？”
他特意将语气放得十分天真，像个好奇心旺盛的武侠迷，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
“古武世家？”
听到这四个字，打太极的大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摆手：
“小伙子，你这问题问的，跟前几天那个来问我会不会‘轻功’的小年轻一模一样。”
“那是小说里、电视剧里才有的东西吧？咱们这练的，都是老祖宗传下来强身健体的法子，跟那种打打杀杀的‘武功’可不是一回事。”
他拍了拍墨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年轻人，别想那些虚无缥缈的，好好工作才是正道。”
墨寒心中微沉，但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了声谢，又转向另一位正在练习八段锦的大叔。
这位大叔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健硕，神情颇为豪爽。墨寒用同样的方式搭上了话，再次抛出了那个问题。
“古-武-世-家？”
大叔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摸着下巴，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这让墨寒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嘿，要说这个，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大叔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口气说道:
“那时候听老一辈的人讲，说什么深山老林里，藏着些真正的隐世高手，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功夫，那家伙，不得了！\"
“说是能飞檐走壁，开碑裂石。还有人说，西边那片大山里，有人见过人影在悬崖上窜来窜去，跟猴儿似的。”
墨寒的眼睛亮了一下，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大叔一摊手，摆了摆，示意墨寒别太当真。
“后来就没后来了呗！都是些老黄历了，传来传去的，谁也没真见过。”
“小伙子，我跟你说，那些都是故事，当个乐子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当真，更别傻乎乎地跑去什么深山老林里寻仙问道，那是要出人命的。”
希望的火苗，再次被一盆冷水浇灭。
墨寒听着这些模糊不清、真假难辨的回答，心中的失望如同潮水般一点点蔓延开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尝试了。
连续十几天，天不亮他就起床，借着晨练的名义，跑遍了仁医堂附近的好几个公园和广场。
他遇到的习武之人不算少，从打着各路拳法的，到练习刀枪棍棒的，他都用最不着痕迹的方式去打探过。
然而，每一次问起“古武世家”，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辙。
要么，是被当成一个武侠小说看多了、还没毕业的中二少年，被对方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和善意地劝诫。
他们口中的“古武”，也多半是些经过简化和改良、只为强身健体的套路和把式。
与他所知的、能够修炼出真气、真正拥有超凡力量的古武，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他们站在凡俗世界的阳光下，谈论着健身与养生。
而他，却独自一人，站在通往那个隐藏世界的入口处，茫然而孤独地寻找着一扇根本不知道在何处的门。
这其中的鸿沟，宛如天堑，无法逾越，也无法言说。
寻找古武世家的第一步，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