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奏疏的时候,手指别太僵,也别太柔,要像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既恭敬又不卑微。那种恰到好处的力度和姿态,才能体现冯保的深藏不露。”
李红星睁开眼,笑着说:“知道了,夏老师。有你这个场外指导,我明天肯定能演好。感觉你比我这个演员还懂冯保。”
“那当然,”夏晚晴得意地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丝骄傲,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剧本分析师,免费的!等你成了影帝,可别忘了我的功劳。”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夏晚晴看了看表,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呢。”
“嗯,”李红星点点头,把剧本和笔记本收好,然后起身走到夏晚晴身边,轻轻抱住她,“谢谢你,晚晴。有你在,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贫嘴。”夏晚晴笑着捶了他一下,然后起身去关灯。卧室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给房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色彩,像一幅抽象而抽动的画。
躺在床上,李红星看着身边熟睡的夏晚晴,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梦境。
梦境中,那座熟悉的、压抑而又奢华的奉天殿,再一次,拔地而起。
但这一次,李红星没有将自己,代入到任何一个角色之中。
他变成了一个,无形的,透明的幽灵。
他飘在半空中,像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导演。
梦境中的奉天殿里,下午那场怒斥群臣的戏,如同电影回放一般,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循环上演。
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视角,附着在了陈保国老师的身上。
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具看似平静的身体里,那股名为愤怒的气,是如何从丹田升起,流经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胸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一般,积蓄奔腾。
他又将自己的视角,切换到了倪大虹老师的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面对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帝王威压时,倪老师的身体,是如何通过一个极其细微的肌肉收缩,来表现出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颤抖。
他像一个外科医生,用他那独一无二的手术刀,一遍又一遍地将那些看似浑然天成的、神一般的表演,拆解,分析,研究。
他将那短短十分钟的戏,在梦里看了大半夜,然后才开始构建明天的场景。
明天的场景清晰地展开,他和倪大虹老师对戏,递奏疏的时候手慢半拍,弯腰时偷偷瞟对方,严嵩果然用咳嗽掩饰紧张,他立刻调整情绪,顺着对方的戏接下去,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在梦里还加入了几个小细节:比如冯保在严嵩面前,故意用袖子挡住嘴,轻咳一声,模仿严嵩的动作,以示亲近,实则暗藏讽刺。
严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却又不得不忍耐,这种无声的较量,让梦境中的表演更加精彩。
......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夏晚晴还在睡,李红星轻轻起床,洗漱完,给她留了张纸条:“我去片场了,早餐在冰箱里,记得热了吃。今天我要把严嵩这个老狐狸,演得明明白白!”
走出家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李红星深吸一口气,心里充满了信心,有了昨晚的复盘和梦里的模拟,今天的戏他一定能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