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会讲故事。”他冷笑，“可惜我不信死人能当妈。”
“你不信？”尸面郎君忽然笑了，“那你袖口那截阳烛，是谁塞进去的？你娘早死了，可那火苗……是从她骨灰里取的。”
江么手指一抖，火焰晃了晃。
穆映雪猛地转头看他：“你袖子里有东西？”
“别听他胡扯。”江么语气没变，但手悄悄往袖口挪了半寸，“这老东西满嘴放屁，等会儿扒了他面具，看看是不是长痔疮了。”
“江么！”穆映雪急了，“你到底藏了什么？”
“藏个锤子。”江么瞪她，“我现在最该藏的是你这张嘴，再问我就把你绑去唱二人转！”
尸面郎君没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江么胸口。那股气息波动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江么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掌心玉佩正在发烫，金纹隐隐浮现。他赶紧按住，不让它露出来。
“看来你也不知道。”尸面郎君喃喃，“但你的血……是她的钥匙。”
穆映雪听得脑仁疼：“你们打什么哑谜？有本事直接打！”
她说完就要冲，江么一把拽住她手腕：“等等。”
“等啥？”
“等他先动手。”江么眯眼，“这种人，话越多，越怕死。”
果然，尸面郎君没动。他往后退了半步，长老令收回袖中，整个人缩进阴影里。
尸傀残骸散了一地，有的还在冒烟，有的只剩骨架。战场安静下来，风卷着灰打转。
江么站着没动，星焰在掌心缓缓跳动。穆映雪站他旁边，双刀垂地，刀尖滴血。
两人谁都没说话，但肩膀贴得很近。
尸面郎君立在残烟中，面具下的眼睛闪着绿光。他看着江么，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你逃不掉的。”他忽然说，“命官的债，早晚要还。”
江么嗤笑：“我还你个大头鬼。我死八回了，阎王见我都敬礼，你还跟我谈命？”
“不是命。”尸面郎君摇头，“是因果。你娘欠的，你来还。”
穆映雪听得火大：“关我娘什么事？你有病吧？”
“没病。”尸面郎君抬起手，指尖划过面具裂痕，“我只是……替她守了二十年。”
江么眼神一冷：“守什么？守一块玉？还是守一个秘密？”
“守一个孩子。”尸面郎君声音低下去，“那个本该死在火里的孩子。”
空气一下子凝住了。
穆映雪呼吸一滞，看向江么。
江么没动，但掌心的火焰猛地跳了一下。
“你说啥？”他声音很轻，“再说一遍？”
尸面郎君没回答，只是缓缓举起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玉。玉上刻着半个符文，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江么瞳孔骤缩。
那块玉……和他掌心融进去的那块，能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