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
说了也没用。
两人靠着一根塌了一半的石柱，谁也站不起来。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
没有风，没有鬼叫，连滴水声都没了。
江么低头看手里那截阳烛。
紫火熄了，表面裂纹还在，里面那个影子偶尔动一下，撞得烛体微颤。
他小声嘀咕：“你给我老实点……再闹把你扔井里泡三天。”
穆映雪瞥了一眼，皱眉：“你跟它唠啥？”
“聊人生。”
“你俩挺配，一个疯一个傻。”
江么笑了下，又咳出血。
穆映雪赶紧扶他：“别说话了。”
“我不说，你怎么知道我傻？”
“你做的事哪件不傻？”
“救你那件。”
穆映雪瞪他。
江么闭眼，喘了几口气，忽然问：“咱妈玉佩……是不是前朝皇族的东西？”
穆映雪一怔：“你提这个干嘛？”
“我刚死那会儿，看见锁链上挂了好多命官残魂。”
“然后？”
“其中一个……长得跟你有点像。”
穆映雪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江么睁开眼，“而且我感觉……咱俩认识不止这一世。”
穆映雪冷笑：“少来这套，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江么没争辩，只是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块玉佩。
边缘焦了，正面刻着“归尘”二字。
他递给穆映雪：“这玩意儿，是从黑市买的。”
穆映雪接过一看，手指顿住。
她抬头：“这纹路……是傩族祭器上的标记。”
江么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
穆映雪盯着玉佩，眉头越皱越紧：“你从哪儿买的？”
“西街黑市，一个戴斗笠的老头。”
“他人呢？”
“跑了。”
穆映雪把玉佩还给他，语气冷下来：“以后别乱捡东西。”
江么收好玉佩，笑了笑：“你说巧不巧，我死一次，得个能力；你一刀劈一个，也没见系统给你发奖励。”
“你有病吧？这时候还想着升级？”
“习惯了。”江么耸肩，“死多了就不怕了，反正能复活。”
穆映雪盯着他：“你真不怕？”
江么沉默几秒，摇头：“怕。但我更怕你出事。”
穆映雪愣住。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江么靠在石柱上，眼皮又往下耷拉：“让我眯会儿……最多五分钟……”
“你敢睡过去试试。”
“我保证……”
他说完这句话，呼吸慢慢平缓。
穆映雪伸手探他鼻息，确认还有气，才松口气。
她坐到他旁边，把双刀横在腿上，一只手始终搭在刀柄上。
墓底静得吓人。
过了不知多久，江么袖子里那截阳烛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紫火没亮，但裂纹深处，有东西在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