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声弱了下去。
“你能撑多久？”江么问。
“不知道。”她说，“但你得快点。”
江么点头，强撑着站起来。他盯着那几根断掉的金线，忽然伸手去碰。
指尖刚触到，整条手臂就跟过电似的抖起来。
【检测到原初命轨残痕】
【宿主权限：修正者（未完全解锁）】
【建议操作：牵引同步】
系统血字浮出来，晃了三下就灭了。
“合着你还带建议功能？”江么吐槽，“早干嘛去了？让我死了十九回才给提示？”
没人回答。
他知道不会有人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抓住穆映雪的手腕：“待会我要拽一下这玩意儿，可能会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
“抖归抖，别撒手。”她说。
“放心，我比狗皮膏药还粘。”
他说完，猛地一扯那根金线。
刹那间，天地倒转。
江么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万米高空，自由落体往下砸。五脏六腑全移了位，耳朵里全是尖啸。穆映雪那边也撑不住了，光茧出现裂纹，金屑簌簌往下掉。
但他们都没松手。
就在两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亮起一道幽光。
不像太阳，也不像火。
更像……一座沉在地底几千年的宫殿，睁开了眼睛。
轮廓慢慢浮现。
九重檐，青铜柱，门匾上三个古字还没看清就被雾遮住。但江么和穆映雪同时感觉到——那地方认识他们。
血契印记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那是……”穆映雪声音发颤。
“前朝皇陵。”江么接上，“咱妈留的房本可能就在那儿。”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特正经。”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咱都快被时空夹成纸片人了，还不让我说点轻松的？”
穆映雪没回话，只是把刀插回腰间，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风更大了。
光茧摇摇欲坠，但他们依然向前。
那座宫阙的投影越来越清晰，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披着旧式官袍。
江么眯眼想看清，忽然听见穆映雪嘴里冒出一句陌生的话：
“傩引天枢，血契归途……”
话音落下，她自己愣住了。
“我……刚才说啥？”
江么看着她，没回答。
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早就刻在骨头里了。
他们继续往前。
引力越来越强，身体被往前拖。江么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抽出去了。
但他还在笑。
“这波……稳赔不赚。”
穆映雪骂了一句，握得更紧。
前方宫门投影缓缓开启一条缝，黑雾涌出，却在接近光茧时自动退开。
他们离入口只剩十步。
五步。
三步。
江么抬起脚——
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指尖滴着黑水，直直指向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