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长孙皇后心头一惊。自己如今也在经历这种莫名的紧张。难道秦川和李世民还能有什么？自己又是在紧张什么？
她一下子通透了——这一切全是“关心则乱”。魏征是因为关心女儿，自己是因为太在乎李世民，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产生危机感。归根结底，还是秦川太厉害，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太大。
“魏大人，您这是何必？难道对令嫒没信心吗？”长孙皇后轻声提醒。
魏征攥了攥拳头，稳住心神，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长公主殿下，请恕罪。”魏征拱手。
同安长公主此刻只惦记着和秦川的生意，不想与魏征计较，转身就走了。秦川对着魏征与长孙皇后拱了拱手，也跟了上去。
秦川与王氏的合作，谈得非常顺利。他以治疗花柳的药作为筹码，完成了一次大宗交易。
出了王府，同安长公主虽然心里高兴，却还是有些疑问：
“你为何直接用工艺交易？这东西不该是以物易物吗？那才是长远之计。”
秦川叹口气：“我那小庄子，要是有能力大规模生产，自然不愿把工艺交给世家。但眼下没办法啊，那么多人等着治病，靠我那点产量，根本顶不住。”
“那你也可以采用合作的手段啊。你出工艺，让王氏建作坊不就成了？”同安长公主仍有不解。
“您也看见他们的态度了。我若不拿出工艺，根本没有定价权。您说让他们定价，那些青楼女子有多少能吃上这个药？”秦川摇头。
同安长公主愣了一瞬，只挤出一句话：“就你这败家德行，你们那庄子是怎么经营到现在的？早该被你败光了才对。”
秦川微微一笑，指了指胸口：“怎么经营的？靠这个——靠良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同安长公主心头一震。一句“良心”，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何其艰难。可这段时日，无论是压低布价，还是今天为与他无关的青楼女子谋生路，秦川都在她眼前践行了“良心”二字。
同安长公主郑重向秦川行了一礼：“先生大义。”
秦川赶紧拦下：“殿下，没那么伟大，只是求个本心。若殿下有空，不妨带我在王氏铺子里多走走，我的良心，也算有所回报。”
同安长公主点点头：“那咱们走吧。”
…………
秦川要的皂矾，很快就到位了。他立刻组织整个庄子动了起来，开始处理这批皂矾。
秦川要皂矾，其实是为了制作硫酸。
此前他用电解空气的方式来制造硝酸，实在太费劲，一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硝酸，在这一次剿匪中就全用光了。
所以秦川从年初开始，就着手准备新的制作硝酸的工艺。他的想法很简单——用硫酸和硝石反应。这才是更为正统、也更高效的制硝酸办法。
为此，年初时他便筹备了“硝田”，如今已经有了收获，数量也不少。
真正难住秦川的，是硫酸。他研究了很久，才发现皂矾就是七水硫酸亚铁。这东西只要加热，就能分解出硫酸蒸汽，冷凝之后便得到稀硫酸，再经过多次提纯，就能制成所需的浓硫酸。
只是，皂矾的货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渠道，所以进展被耽搁。没想到这次竟然搭上了太原王氏，借助他们庞大的商贸网络，短短几天几千斤皂矾直接到位。
至此，秦家庄的硫酸工坊，终于正式开工运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