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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残兵归营暗流涌,总兵府内夜谋深(1 / 2)

朔风卷着雪沫,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宣府镇城高耸的、布满岁月斑驳痕迹的青黑色城墙上。墙头那面破损不堪的“明”字战旗,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偶尔被狂风扯起一角,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底色。

镇安堡,作为宣府镇西北方向的重要门户军堡,此刻更像是一头在风雪中蛰伏的、遍体鳞伤的疲惫巨兽。堡墙明显比主城低矮陈旧许多,不少地段夯土剥落,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碎石。墙头巡弋的士兵稀疏拉拉,裹着破烂的棉袄,抱着锈蚀的长矛,缩着脖子,脚步虚浮,眼神麻木,与堡外原野上那些被积雪半掩的枯骨似乎并无多少分别。

时近黄昏,风雪更紧。堡门早已落下,包铁皮的沉重木门紧闭着,门楼上悬着的孤灯在风中剧烈摇晃,投下惨淡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门前一小片被踩得泥泞不堪的雪地。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却持续不断的金属撞击声,夹杂在风雪的呜咽中,从堡外官道的方向隐约传来。

咚…咚咚…咚…

声音缓慢、固执,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感。

门楼上一个正靠着垛口打盹的老兵猛地惊醒,侧耳听了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他推了推身旁另一个年轻些、冻得鼻涕直流的哨兵:“栓子,听见没?啥动静?”

叫栓子的哨兵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含糊道:“风…风声吧?或是野狗刨食…”

“放屁!这声不对!”老兵警惕起来,扒着垛口,努力向风雪弥漫的堡外望去。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透过漫天飞舞的雪沫,隐约可见官道尽头,有几个黑点,正艰难地、缓慢地朝着堡门方向挪动。

“有人!快!示警!”老兵脸色一变,嘶哑着嗓子喊道,同时抓起了身边的一面破锣。

栓子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抓起木槌。

哐!哐哐!

刺耳的破锣声骤然响起,撕裂了堡墙上沉闷的死寂。

“城外何人?!立刻止步!再靠近放箭了!”老兵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方吼叫,声音在风中显得破碎而无力。

堡墙上其他几个哨兵也被惊动,慌忙聚拢过来,张弓搭箭,虽然箭矢软绵绵地搭在弦上,但总算多了几分紧张气氛。

城下的黑点停了下来。风雪中,他们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怎样的一群人?!

总共不过五六人,却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饿鬼,浑身沾满了冻结的血污、泥泞和硝烟熏黑的痕迹,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为首一人身材瘦削,却站得笔直,背上用皮条固定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手中拖着一支锈迹斑斑的鸟铳,铳管末端系着一块石头,刚才那沉重的撞击声,显然就是他拖着鸟铳敲击冻土发出的信号。

他身后,一个满脸虬髯、眼珠通红的大汉,搀扶着一个面无人色、几乎走不动道的瘦高个。旁边还有一个半大孩子,咬着牙,拖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肥胖如猪、却如同死狗般被雪地拖行的家伙。最后面,另一个汉子吃力地背着另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正是王小伟、周大胡子、孙癞子、狗娃,以及被俘虏的张有财和依旧昏迷的赵六子(王小伟坚持带回了他的遗体)!

他们如同从冰原深处走出的复仇幽灵,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冰冷杀意,与这死气沉沉的军堡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俺…俺是第七墩的周大勇!”周大胡子仰起头,用尽力气吼道,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后面是王二狗!孙癞子!俺们从鞑子手里逃出来了!快开门!”

“第七墩?”门楼上的老兵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第七墩不是报说…全军覆没了吗?王二狗?那个闷葫芦?”

“废什么话!快开门!老子们要冻死了!”周大胡子不耐烦地吼道,眼神却警惕地扫过堡墙上的箭垛。

“你说是就是?谁知道是不是鞑子诈城?!”老兵显然不敢轻易做主,尤其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王小伟缓缓抬起头。风雪扑打在他脸上,却无法掩盖那双深陷的眼窝中射出的、如同冰锥般锐利刺骨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风雪,直接钉在门楼老兵的心口!

老兵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墩牌。”王小伟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块黑乎乎、边缘残缺的木牌,用力抛上了城头。——那是他从第七墩废墟里找到的、代表边墩身份的凭证。

木牌啪嗒一声落在垛口后的雪地上。老兵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抹去上面的雪沫,仔细辨认。木牌上模糊的刻痕和编号,确认无误。

“还有他,”王小伟用脚踢了踢地上死狗般的张有财,“镇安堡管队官,张有财。私通鞑子,克扣军粮,证据确凿,押回来受审。”

张有财?!门楼上的兵卒一阵骚动。张管队?成了这副模样?还私通鞑子?这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让所有麻木的脸上都出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老兵脸色变幻不定,看看看那个明显是张有财的肥胖身躯,最终一咬牙:“开…开侧门!放他们进来!快去禀报刘把总!”

沉重的侧门被缓缓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王小伟率先拖着鸟铳,迈步而入。周大胡子等人紧随其后。

一进入堡内,一股更加复杂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潮湿的霉味、牲畜的粪便味、劣质烟草味、还有隐隐约约的伤口腐烂味,混合着寒冷空气,令人作呕。

堡内街道狭窄,两侧是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和营房,污水横流,冻结成黑色的冰棱。一些面黄肌瘦、穿着破烂号服的军户和士兵蜷缩在屋檐下或门洞里,看到王小伟这一行煞气腾腾、伤痕累累的不速之客,纷纷投来惊惧、麻木又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

很快,一个穿着陈旧鸳鸯战袄、腰间挎着腰刀、神色惊疑不定的中年军官(刘把总)带着几个亲兵匆匆赶来。看到王小伟等人的模样,尤其是看到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张有财,刘把总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你们…真是第七墩的?”刘把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尤其在王小伟身上停留了很久。这个年轻的墩卒,和他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畏畏缩缩的王二狗,简直判若两人!那眼神,那气势,分明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

“禀把总,正是。”周大胡子抢前一步,抱拳行礼,快速将遭遇鞑子侦骑、墩破、逃亡、反杀、俘获张有财以及发现其通敌罪证的过程,简略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王小伟那神乎其技的狙杀和甲字库留“礼”的关键细节,只说是拼死血战侥幸得脱。

刘把总越听脸色越是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张有财通敌?还牵扯到军粮和可能的上面?这简直是泼天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祸事!

“罪证…何在?”刘把总的声音干涩。

王小伟从怀中掏出那本油腻的账簿、范家腰牌、匠作营货单以及那张血染的草纸残页,递了过去。每一件东西,都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刘把总手指发抖。

他飞快地翻看了一下账簿和草纸,当看到上面频繁出现的“王总兵”、“柴副将”、“范记”等字眼和徽章时,脸色彻底变得煞白,如同见到了鬼魅!

“此事…此事干系重大!”刘把总猛地合上账簿,声音急促,“非…非我等所能决断!你等先随我来,暂且安置!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走动,不得与任何人交谈!违令者,军法从事!”

他眼神闪烁,显然是想先将这些人控制起来,立刻向上禀报。王小伟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全凭把总安排。只是我们有重伤员急需医治,还有…张有财,需严加看管,若让他死了或是跑了,只怕有些人会睡不着觉。”

刘把总被王小伟那意有所指的话刺得心头一凛,连忙道:“自然!自然!来人!带他们去伤兵营找郎中!将张有财单独关押,加派双倍人手看守,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他吩咐完,又深深看了一眼王小伟,这才拿着那些要命的“罪证”,如同捧着烫手山芋般,急匆匆地带着亲兵朝着堡内守备官署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