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已经完全静止下来了。
“我接到了医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是……他们尽力了。”
“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那时候只感觉天都塌了。”
“我不知道我愣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度开始骑车。”
“而之后，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阮芊深呼吸了几次，仿佛喘不过来气一般。
“这一次，是爸爸的手机号，但里面传出的声音不是爸爸，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说，找到我爸爸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我爸爸就这样跳河了，走的很果断，就像在赌桌上果断加码。”
“而我，也在那个时候完全感知不到了世界的存在，天空突然开始下暴雨，毫无预兆。”
“即便全身都被淋湿，我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感觉不到任何冷。”
“直到……我被一个大车撞到了。”
姜云归做到了一个倾听者该做的事，只听，不打断。
直到她彻底沉浸在过去的悲伤时，他忍不住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个梦……”他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感觉自己都心里堵得慌。
“大哥。”阮芊突然笑了笑，转头看着他。
“我要是说……这就是我上一世的经历呢？”
姜云归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开玩笑成分。
“那我更应该早点出现吧，或者说……出现在你最需要我……”姜云归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阮芊打断了。
“大哥，你不在意一件事吗？”阮芊把双腿放了下去。
“哦？”
“我说的这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现在与上一世不同的是……”阮芊的语气缓了下来，轻轻颤抖着，似乎生怕接下来他会接受不了。
姜云归也屏气凝神，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
十三点十三分。
阮芊轻轻开口：“我……上一世，是个男孩子。”
……
……
……
十三点十五分。
直到风声再起，姜云归也没有回应。
阮芊看着他的眼神，从充满希冀，渐变成无助。
“……”阮芊笑了笑，然后小心地从挎包里拿出他给的那张银行卡，轻轻放在了他的旁边。
走远后，阮芊拿出手机，看着他当时抢着要送给自己的手机。
她能感觉到心好痛，真的好痛。
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她举起手来用袖子擦了擦。
“之前给冯爷爷打去的三千四百五十七，以及这部手机的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再见了，姜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