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尘低头,凝视掌中玉佩。兽首闭目,纹路沉寂,可他能感觉得到——这东西,活的。
它在等,等一个能唤醒它真正力量的人。他心中暗自思量,若真能掌控这玉佩之力,或许能为云家寻得一线生机……
玉佩在掌心微微一震,那道血痕尚未消散,竟似活物般沿着手腕旧疤缓缓爬行。云逸尘不动声色,指节微收,将玉佩攥得更紧了些。岩穴内风雪渐歇,寒气却未退,楚寒靠坐在冰石上,左臂银纹仍在隐隐抽痛,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别急着试。”他嗓音略哑,“这东西认主,不等于听话。刚才那一口血,是它在咬你,不是亲你。”
云逸尘抬眼,目光如刃:“所以该怎么喂?”
“用火。”楚寒咧嘴一笑,抬手抹了把汗,“不是随便什么火,得是九曜之火——你识海里那朵莲花,第八瓣刚成形,正好压得住它贪吃的性子。火太弱,它反噬你;火太旺,它撑死自己,你也得跟着遭罪。”
云逸尘默然,闭目凝神。体内火莲微颤,第八瓣虚影缓缓流转,一缕极细的赤金火焰自识海下沉,沿经脉游走,最终汇于掌心。他指尖轻触玉佩兽口,火焰如丝,缓缓探入。
刹那间,玉佩兽首双目银光一闪,仿佛睁开了一瞬。一股吸力自内部爆发,竟欲将整条手臂灵力尽数抽走!云逸尘闷哼一声,火莲第八瓣剧烈震颤,自发护主,强行截断灵力外泄。他额角青筋微跳,冷汗滑落。
“我说了,别硬来。”楚寒撑着冰石起身,声音带笑,“它不是狗,扔块肉就摇尾巴。它是饕餮,得哄着。”
云逸尘睁眼,眸光冷峻:“那你倒是说,怎么哄?”
“用心契。”楚寒指了指自己左臂,“它认的是‘三人同行’的命格,你一个人强控,等于拿刀架它脖子上谈合作——它不咬你咬谁?”
云逸尘沉默片刻,指尖九曜之火再度燃起,这次不再直入兽口,而是绕着玉佩边缘缓缓游走,如同抚过沉睡猛兽的脊背。玉佩吸力渐稳,银光由暴烈转为脉动,仿佛呼吸。
“成了?”慕容雪冷声问,袖中寒蛛丝悄然绷紧。
“一半。”楚寒摇头,“它现在只是不咬你了,还没到听话的地步。”
云逸尘不语,掌心旧疤忽然发烫。他低头一看,那道疤痕纹理竟与玉佩背面“三”字裂痕隐隐重合,仿佛本是一体。他心头微震,却未表露,只将玉佩翻转,凝视那裂痕。
“这‘三’,到底指什么?”
“天不知,地不晓。”楚寒耸肩,“我师尊只说‘玉分两半,门开一线’,至于‘三’字,连他都没参透。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你身上的疤,可不是天生的吧?”
云逸尘眸光一沉,未答。
他指尖轻抚玉佩裂痕,九曜之火再度注入。这一次,玉佩不再抗拒,兽口微张,竟自行吞下一缕游离寒气。那寒气如雾,刚触玉面,便被吸入兽口,不留痕迹。玉佩表面裂痕泛起微光,脉动规律,宛如心跳。
“行了。”楚寒松了口气,“它开始认你了。接下来,试试吞点实在的。”
慕容雪冷哼一声,袖中滑出一枚冰符,符纸泛青,边缘已裂,显然废弃已久。“低阶符箓,残灵不稳,正好试它胃口。”
云逸尘接过,指尖刚触符纸,玉佩骤然震颤!一股反冲之力自玉佩直贯经脉,符中残灵竟被倒灌入体!火莲第八瓣瞬间躁动,识海翻腾,几乎走火入魔!
他猛地咬牙,火莲之力强行镇压乱流,额角冷汗涔涔而下。楚寒左臂银纹也在此刻剧烈抽搐,整个人踉跄后退,靠住冰壁才未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