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星图学院上空的气氛就从剑拔弩张变成了满头问号。
那些悬浮在各处的“情绪麻痹弹”,本该是林知微维持铁腕统治的利器,此刻却成了全功率社死广播站。
它们没爆,也没哑火,而是用一种堪比广场舞大妈外放音响的魔性音量,循环播放着同一段录音。
“——我发明咸鱼躺椅,是因为站太久真的好累……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能躺着绝不站着,这才是我辈修士的终极浪漫,你们懂我意思吧?”
黎未那懒洋洋中透着一丝理直气壮的嗓音,在清晨的微风里反复回荡,听得一众早起修炼的卷王们道心破碎,手里刚掐一半的法诀都忘了下一动是啥。
更诡异的是,不少学生的个人终端像是中了毒,开始不受控制地自动下载保存这段音频,文件名整齐划一,透着一股子行为艺术般的邪性——“第0号社死治疗样本”。
指挥部里,阿豆盯着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眼珠子都快贴屏幕上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老大!出大事了!林知微的共情仪在偷偷复制咱们的广播内容!她这是要秋后算账,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哦,我就是那个个子高的。”黎未打了个哈欠,指尖在光幕上划出一道残影,共情仪的信号频率被她精准捕捉并放大。
“你看这波形,像不像心电图?不,更像是在品尝米其林三星时的脑电波。”她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看透一切的弧度,“她不是在收集攻击证据,那太low了。她在‘尝’,她在品尝每一种被压抑的情绪,像个几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
她随手调出林知微妹妹林知夏的精神健康档案,那份尘封的报告最后,有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细节。
“你看,她妹妹精神彻底崩解前的最后一次情绪峰值,不是恐惧,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想笑却拼命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的极致压抑。”
话音刚落,一旁负责监控的小闹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警告!静默回廊主控系统正在疯狂调用运算力,逆向解析数据库里所有关于‘哭泣’的声波波形——她在学习……她在学习怎么哭!”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惊悚的猜测,风尘仆仆的卫砚舟正好从外面带回了星刃小队的最新侦察情报。
“静默回廊的‘白噪音’信使全部消失了,现在所有的指令都由林知微亲自下达,她的控制力前所未有的集中。”他顿了顿,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更重要的是,她的共情仪能量光谱图显示,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她的主情绪光谱里,出现了一抹……金色。那是……共情达到临界点,开始与自身共鸣的标志。”
“好家伙,她这是从pVp模式切换到pVE,开始攻略自己这个最终boSS了?”黎未一拍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行,她要火,那咱们就给她添一把最大最旺的柴!”
命令一下,维修巷的“废品回收大师”老焊吭哧吭哧地从一堆破铜烂铁里拖出来一个布满灰尘的舱体。
那是一个充满了复古科幻风格的“情绪释放舱”。
“丫头,你要的玩意儿。这台原型机,当年还是你亲手给林知微她妹妹调试的,没想到吧?除了旧了点,功能保证杠杠的。”
“缘,妙不可言。”黎未满意地拍了拍舱体,熟练地将一个看起来像板砖的“社死音响2.e”版本接入了舱体的核心端口,设定了无限循环播放模式。
“就放我最丢人的那段——高考查分后在公共厕所隔间里,一边哭着复读‘我要上清华,我要上北大’,一边激情辱骂了招生办AI三分钟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