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老王有些意外。“很多人第一天都吓得够呛。”
“死人不可怕。”林峰淡淡地说。“可怕的是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活。”
老王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得有道理。”
“师傅，你干这行多少年了？”
“十八年。”老王弹了弹烟灰。“送走了几千个人。有好人，有坏人，有富人，有穷人。但到了最后，都一样。”
“都一样？”
“都是一堆肉。”老王说得很直白。“所以活着的时候，就更要好好活。”
林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许，这就是他来这里的意义。
不只是为了钱，还有为了重新理解生命的意义。
在战场上，他是生命的终结者。
在这里，他是生命的送行者。
最后一站，金域湾高档小区。
林峰看着那些高耸入云的豪华公寓，心里没有丝毫羡慕。
财富买得到房子，买不到内心的平静。
“28楼，一个年轻女孩。”老王查看着资料。“割腕自杀。”
电梯里，林峰问道：“为什么自杀？”
“不知道。”老王摇摇头。“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这些老家伙哪里猜得透。”
28楼，走廊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几个警察在现场勘查，法医在拍照取证。
“死者叫王丽，23岁，某公司白领。”一个警察介绍情况。“初步判断是情感问题导致的自杀。”
林峰和老王走进房间。
这是一个装修精美的单身公寓，客厅里摆着名牌包包和化妆品。
卧室里，一个年轻女孩躺在床上，手腕处有明显的刀痕。
她很漂亮，即使死后也能看出生前的美貌。
但那张原本应该充满青春活力的脸，现在苍白如纸。
“真可惜啊。”老王轻声说道。“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林峰默默准备担架。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一个染着黄毛，满身纹身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同样打扮的小混混。
“警官！我是死者的男朋友！”黄毛大声嚷嚷。“我要看看我女朋友！”
林峰眉头一皱。
这个男的，怎么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
反而像是来办什么急事的。
“先生，请您节哀。”一个年轻警察上前劝道。“现场还在勘查，请您……”
“节哀个屁！”黄毛推开警察。“老子就要进去看看！”
他冲到卧室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眼睛不是看向她的脸，而是紧盯着她的手腕。
“我艹！手表呢！那块劳力士呢！”
黄毛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女朋友刚死，你第一个关心的是手表？
“那块表八万多！绝对不能丢！”黄毛转身对警察咆哮。“你们有没有搜查过现场！会不会被人偷了！”
林峰站在担架旁，眼神瞬间变冷。
这个王八蛋，简直禽兽不如。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年长的警察试图制止。“死者为大，请您尊重……”
“尊重个鸡毛！”黄毛挣脱警察的阻拦。“老子的表最重要！”
他冲向床边，伸手就要去翻动女孩的尸体。
“给我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林峰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步上前，挡在床前。
“你想干什么？”
黄毛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林峰，愣了一下。
“你特么算老几？给老子滚开！”
他伸手推向林峰的胸口。
林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