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仓库的拐角处,珈蓝遇到了正在整理药材的艾伯特。老法师的灰袍上还沾着昨夜实验的焦痕,见到珈蓝便眯起眼睛:小子,临走前把这个带上。
他递来一本皮质笔记本,边缘已经磨得发亮。珈蓝翻开泛黄的纸页,发现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战场法术的改良技巧,有些页脚还画着滑稽的简笔画。
我年轻时写的。艾伯特假装咳嗽掩饰情绪。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很实用。
珈蓝郑重地将笔记本收进空间袋,这段时间的言传身教胜过他在学院多年的理论学习。那些在战火中传授的实用技巧,多次救了他的命。
谢谢您!珈蓝恭敬行了个法师礼。
艾伯特摆摆手转身离去,
医疗帐篷里,安娜牧师掀开沾满血污的帐帘时,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这位总是温和的治愈者,此刻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要走了?她的声音依然轻柔,像拂过伤口的治愈术。
珈蓝点点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起无数个深夜,这个瘦弱的身影在伤员间穿梭,圣光从她指尖流泻的模样,比任何神殿壁画都更神圣。
安娜笑了,眼角的细纹在晨光中格外温柔。她双手捧住珈蓝的脸颊,额头轻轻相触。温暖的光晕从接触点扩散,是最纯粹的祝福术。
愿光明指引你的道路。
晨雾笼罩着残破的要塞,珈蓝将最后一件行李绑在马鞍上。肯迪大队长已经在前方不耐烦地催促,战马的铁蹄在石板路上踏出清脆的声响。
就这么急着走?
阿盖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新任校官难得没穿铠甲,深蓝色的制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他手里拎着个皮质酒囊,在晨光中晃了晃。
来一口?他拔开塞子,浓烈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
珈蓝接过酒囊,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想起那个和约翰共饮的雨夜。现在酒囊还在,那个总爱讲冷笑话的伙伴却永远留在了这片城墙下。
裂缝虽然封住了,但后续的麻烦事堆成山。阿盖尔用袖子擦了擦酒囊口,教会派来的调查团,阵亡士兵的抚恤,还有...他压低声音,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记录。
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珈蓝知道,这位新晋校官肩上的担子,比他那枚崭新的肩章沉重得多。
凯瑟琳应该在帝都。阿盖尔突然塞给他一块铭牌,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拿着这个,遇到麻烦就去白蔷薇大街的老铁匠酒馆。
珈蓝摩挲着铭牌上凸起的狮鹫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两个月前他们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现在却成了过命的战友。
保重。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阿盖尔嘴角扬起笑意。他用力拍了拍珈蓝的肩膀,转身走向忙碌的军营,背影很快被晨雾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