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花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咚之声,上官徽循声望去,只见萧承翊一袭月白锦袍,正扶着郑三娘从一顶软轿中步出。郑三娘今日着了一身茜色罗裙,在杏花映衬下格外明艳,发间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
看到他们二人时,萧承翊手中折扇微滞,随即笑道:真是巧了。
他的目光落在上官徽与端木珩交握的手上,端木将军今日竟也有雅兴携夫人出游?
端木珩不动声色地将上官徽往身后带了带,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捏:世子与郑小姐不也...
承翊哥哥说城西杏花最盛,特意带我来赏这春色。郑三娘突然插话,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上官徽发间的芙蓉簪,她指尖拂过鬓边新簪的杏花,意有所指。
一阵风吹过,卷起满地落花。上官徽感觉端木珩的手臂骤然绷紧,连忙轻轻回握:郑小姐好雅兴。妾身与将军正要回城,不打扰二位了。
急什么?萧承翊突然上前一步,折扇指向不远处,那边凉亭备了春茶,既然偶遇,不如共饮一杯?他唇角含笑,眼神却暗藏锋芒,正好...说说这杏花的典故。
端木珩眸色一沉,正要回绝,却听上官徽温声道:多谢世子美意。只是将军午后还有要务处理,实在不便久留。
郑三娘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支碧玉箫:那真是可惜了。本想请徽姐姐指点这《杏花天影》的指法的...她指尖在箫孔上轻轻抚过,姐姐当年与承翊哥哥合奏此曲,堪称绝响。
端木珩骤然勒住马匹,转身而立,身下马儿扬起前蹄,惊起一地落花。
告辞,他冷冷道。
回程路上,端木珩一言不发。上官徽靠在他胸前,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将军...”她轻声道,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他握缰的手,妾身当年,确实曾与萧世子合奏过那首《杏花天影》,但那时...
“我明白!”端木珩突然打断,手臂却将她往怀中紧了紧,他低头在她发间轻轻一吻,“不必解释。”
杏花纷扬如雪,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袍上,有几瓣俏皮地钻入了她的衣领,被他用指尖轻轻拂去。
远处凉亭里,萧承翊将郑三娘的碧玉箫重重掷在石桌上:多嘴。
郑三娘却不慌不忙地挨着他坐下,将头倚在他肩上,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我知你在吃醋,可承翊哥哥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萧承翊冷冷推开她,“做好你的本分,本世子不会亏待你!”
说完,目光却又死死锁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那两个身影,直到那对璧人消失在花海尽头,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