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堡垒的夜空被火把烤得通红，焦土上的血腥味混着符文烧糊的味儿，跟打翻了调料罐似的飘满全堡。陆沉斜倚在符文核心室门框上，怀里揣着那枚变形的符文炮零件，指尖蹭到冰凉的金属棱——这是张昊留在世上最后的念想。林轩蹲在不远处城墙根，手里攥着半块张昊之前塞给他的符文碎片，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砸在碎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沉哥，物资盘完了，情况有点拉胯。”苏婉清的声音带着熬夜的疲惫，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兽皮纸，上面用炭笔涂得跟天书似的，“触发式符文陷阱剩十七个，聊胜于无；火药就两桶，凑四个简易炸药包顶天了；疗伤药快见底，亚瑟的圣光现在也就够处理个擦伤，重伤员只能硬扛；最致命的是，那门符文炮彻底歇菜了，炮管弯得跟油条似的，没法修了。”
陆沉接过兽皮纸，借着月光扫了眼，眉头拧成了中国结。十七个陷阱、四个炸药包，这点家当别说主动开团，守家都悬得慌。他抬头瞅向城墙外的森林，黑黢黢的树林跟张开的血盆大口似的，谁知道里面藏着多少异界怪咖，更别提那个只闻其名的兽潮总指挥官——张昊用命换的情报就两句：穿黑袍，拿骨头法杖，其他全是未知盲区。
“萧岚，再用你的通灵雷达扫扫森林？”陆沉喊了一嗓子，萧岚跟片羽毛似的从了望塔飘下来，脸色白得跟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似的，显然上次干扰黑袍人把蓝条抽得差不多了。“沉哥，扫不动啊！森林里全是黑暗能量干扰，通灵术最多探五十米，全是散兵游勇的蚀骨兽，没找到大部队的踪影。”
“散兵游勇？”陆沉眼睛突然亮了，跟开了手电筒似的，“是单枪匹马的独狼，还是三五成群的巡逻队？”
“必须是巡逻队啊，三五只一组，跟小区门口的保安似的转圈。”萧岚飘到他身边，递过来一撮沾着黑血的兽毛，“这是我从蚀骨兽身上薅的，带着股子黑暗能量味儿，而且……我闻着有影狼的骚味，跟上次咱们锤的影狼军团是一个配方！”
“影狼？”赵虎叼着半块烤肉凑过来，油乎乎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难道上次那影狼首领是假死？还是说那黑袍人是个饲养员，既能管蚀骨兽又能遛影狼？”
陆沉没接话，蹲在地上用炭笔在兽皮纸上画战术板，一边画一边分析：“你们品，你们细品——上次影狼军团会包抄、懂埋伏，明显有个指挥官在幕后操盘；这次蚀骨兽兽潮，也是同一个黑袍人在控场。现在森林里俩物种混编，说明这些怪物是同一个人在调遣——这哪是零散兽潮，分明是支有编制的异界正规军！”
“正规军？！”亚瑟手里的骑士剑“当啷”砸在地上，圣光都晃了晃，“那咱们这点人上去，不是送人头是什么？沉哥，要不咱们再等等，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总部调援军？死等也比送死强啊！”
“等不了！张昊用命给咱们换了三天喘息时间，那黑袍人肯定在攒大招，等他把影狼和蚀骨兽凑齐了再来，咱们连开盾的机会都没有！”陆沉猛地站起来，眼神利得跟刀似的，“而且总部离这儿三百多里，援军过来最少五天，到时候咱们都成兽潮的下酒菜了，连骨头都剩不下！”
众人瞬间沉默，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林轩把符文碎片揣进怀里，抹了把眼泪抬头：“沉哥，你说咋打咱就咋打！张昊不能白死，必须让异界那帮杂碎血债血偿！”
“对！跟他们拼了！”赵虎把烤肉一扔，抄起旁边的巨斧，斧刃在火把下闪着寒光，“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再组队开黑！”
陆沉看着众人眼里的火苗，心里一暖。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兽皮纸上的草图：“硬拼是憨憨行为，咱们玩智取——这波咱们搞‘擒贼先擒王’，直接端了黑袍人的老巢！”
“擒王？”苏婉清皱起眉头，“可咱们连他的坐标都不知道，咋擒？总不能瞎猫碰死耗子吧？”
“萧岚刚才说的巡逻队，就是咱们的突破口。”陆沉用炭笔圈住草图上的森林区域，“黑袍人肯定在森林里设了个野营地，这些巡逻队就是他的眼线。咱们先抓只活的蚀骨兽，让萧岚用通灵术逼供，问出营地位置后兵分三路：一路拉仇恨引开外围怪，一路拆营地防御，我带一队直接冲进去秒了黑袍人！”
“用通灵术逼供？靠谱吗？”亚瑟满脸怀疑，“那些怪物跟花岗岩似的，能吐人话？别到时候逼不出情报，还被反咬一口。”
萧岚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我家传的通灵术有招‘精神扒皮’，就算是野兽，也能把它脑子里的内存卡读出来！就是费蓝条，用完我得睡一天一夜回血。”
陆沉点头，继续分配任务：“具体分工如下：赵虎、李狂带五个骑士组诱饵队，明天凌晨三点出发，扛着炸药包去东边山谷搞事情，把外围巡逻队全引过去——记住，主打一个骚扰，千万别硬刚，打不过就溜，把水搅浑就行。”
“收到！保证把它们耍得团团转！”赵虎拍着胸脯，跟打了鸡血似的，“到时候我放完炸药包就往北边跑，那些傻大个肯定追着我啃，妥妥的！”
“苏婉清、萧岚带三个骑士组支援队。”陆沉看向苏婉清，“你开精神雷达扫场，帮萧岚锁定巡逻队位置；等咱们抓到蚀骨兽，萧岚负责逼供，你负责放警戒盾，别让其他怪物偷袭搞背刺。”
苏婉清点头：“没问题，我的精神屏障虽然没满蓝，但警戒范围够大，方圆百米有动静我立马察觉。”
“剩下的跟我组突击队，亚瑟当先锋开盾抗伤，林轩断后防偷家，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黑袍人！”陆沉攥紧拳头，金色灵力在指尖闪了闪，“等逼问出营地位置，诱饵队继续拉仇恨，支援队拆营地防御符文，咱们突击队趁乱冲脸，直接一套带走黑袍人！没了指挥官，那些怪物就是一盘散沙！”
“妙啊！这战术跟玩《异界战场》刺客信条模式似的，悄咪咪摸到boSS帐篷外，一套爆发秒了！”林轩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兴奋地挥舞着玄铁枪，“沉哥，你这脑回路可以啊，不去当战术教练可惜了！”
“别高兴太早，这战术风险拉满了。”陆沉泼了盆冷水，“第一，营地防御强度未知，要是驻守的怪物比咱们人还多，冲进去就是送人头；第二，萧岚逼供时可能被黑袍人察觉，到时候他提前设伏，咱们就成瓮里的鳖了；第三，诱饵队要是没把巡逻队引走，咱们的行踪一暴露，计划直接泡汤。”
亚瑟握紧骑士剑，圣光在剑身上裹了层光晕：“沉哥，风险再大也得干！坐这儿等死才是真憨憨！张昊的仇，必须报！”
“对！大不了就是一死，咱们‘星火’的人，就没怕过死！”众人齐声大喊，声音震得屋顶瓦片都往下掉，跟下小雨似的。
陆沉看着众人眼里的狠劲，心里一阵发烫。他从怀里掏出那枚变形的符文炮零件，放在兽皮纸上：“这是张昊的遗物，明天出发前，咱们每个人都摸一下，让他跟咱们一起出征，看看咱们怎么替他报仇雪恨！”
众人依次摸了摸零件，冰凉的金属触感里，仿佛还留着张昊掌心的温度。林轩摸完后，眼泪又止不住了：“张昊，明天咱们就替你报仇，你在天上看着，看咱们怎么把那个黑袍子锤成渣！”
战术定完，众人跟上了发条似的忙起来。赵虎和李狂去检查炸药包，把符文陷阱捆在背上，跟赶集的小贩似的；苏婉清用仅剩的灵力水晶给萧岚补蓝，绿色的灵力光团裹着两人；亚瑟带着骑士们擦武器，圣光在兵器上流转，跟开了光的法器似的；陆沉独自爬上了望塔，望着森林的方向，怀里紧紧攥着张昊的零件。
“张昊，明天咱们就开干了。”陆沉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你放心，我不会让兄弟们白白送命，更不会让你的仇石沉大海。那个黑袍人，我会亲手宰了他，用他的骨头给你做个纪念摆件。”
夜风吹过，带来森林里的呜咽声，像是怪物的嘶吼，又像是张昊的回应。陆沉深吸一口气，转身下了了望塔，刚到楼梯口就撞见林轩抱着玄铁枪晃悠。“沉哥，你还没睡啊？”林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紧张得睡不着，想跟你唠唠。”
“紧张很正常，我也手心冒汗呢。”陆沉笑了笑，坐在城墙根上，“第一次主动去别人老巢搞偷袭，不紧张才怪，又不是开了无敌挂。”
“不是，我不是怕打不过。”林轩蹲下来，眼神突然认真了，“我是怕……怕咱们再有人出事。张昊已经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兄弟了。”
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了几秒：“我也怕。但你得明白，咱们不是为了送死才去的，是为了活着，为了守住身后那些老百姓，更是为了给张昊报仇。咱们制定这么详细的战术，就是为了减少伤亡，把风险降到最低——咱是去偷袭，不是去送葬。”
他从怀里掏出青云剑，剑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明天我冲最前面，亚瑟开盾挡伤害，你断后防偷家，咱们仨形成铁三角互相掩护。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开燃血技能，那玩意儿是自残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容易暴露目标。”
“知道了沉哥！”林轩重重点头，眼神坚定了不少，“我肯定保护好自己，也看好兄弟们的后背！”
两人唠了会儿战术细节，林轩就回去补觉了。陆沉坐在城墙根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他走到符文核心室门口，盯着那个装着张昊零件的木盒，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众人已经在里面集合完毕，每个人都穿好装备，眼神跟淬了火似的。赵虎和李狂背着炸药包，巨斧别在腰间，跟要去炸碉堡似的；苏婉清和萧岚站在一起，萧岚手里攥着通灵玉，指尖有点发抖；亚瑟和骑士们握着武器，圣光在身上裹了层薄盾，跟开了外挂似的。
“都准备好了吗？”陆沉沉声问，声音里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