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靠近了些，几乎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林凡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精神力如同触须般，极其小心地探向自己，并非攻击，更像是……感知。
林凡没有抵抗，反而主动收敛了所有防御性的神念，只留下最本源的、与大地隐隐契合的那一丝气息（得益于近日对祖纹和“石心”的感悟），以及体内那正在缓慢修复道基的、混合了灵土生机的灵力。
那冰冷的精神力在他周身流转一圈，尤其是在他右臂骨折处和胸口旧伤位置停留片刻，然后如同潮水般退去。
阴影生物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如同风吹过缝隙的呜咽声，眼中的绿光不再冰冷，反而带上了一丝……了然？甚至是……一丝极其微弱的同情？
它最后看了一眼林凡手中的灵土包裹，又深深“望”了林凡一眼，然后，它那阴影构成的身体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汁般，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重新没入崖壁另一侧的黑暗中，那两点幽绿的光芒也随之熄灭。
压力骤消。
林凡直到这时，才敢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后背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虚脱感阵阵袭来。刚才那一刻，简直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耗费心神。
他不敢久留，强撑着几乎软倒的身体，快速来到那片深褐色的灵土前。这里的灵土品质，比他怀中那点馈赠还要高出不少，气息更加纯净磅礴。
他没有贪婪地全部取走，而是用左手小心翼翼地、如同采摘最珍贵的草药般，掘取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量，用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树叶包好，贴身藏匿。他留下了大部分，并且没有破坏那些生长在周围的宁神苔。
取走灵土后，他对着阴影生物消失的方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不管它能否看到或理解。
这是一种尊重，对守护者的尊重，也是对这片土地共生法则的尊重。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沿着原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返回。
当他终于从石屋后的缝隙重新钻回那熟悉的、充满霉味的空间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灰雾完全吞噬的鱼肚白。
韩斌立刻迎了上来，看到他完好无损（至少表面如此），才大大松了口气。
林凡瘫坐在干草堆上，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后怕。
“院长，您……”韩斌递过水罐。
林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摸了摸怀中那份沉甸甸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收获”，又想起那只神秘的阴影守护兽，以及石老意味深长的提示。
黑石部落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深。而这条恢复之路，虽然依旧布满荆棘，但前方，已然出现了更加清晰的曙光。
他闭上眼，感受着新得灵土那温暖醇厚的气息，如同握住了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