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两个字像两块冰，砸在静室的地面上，溅起无声的寒意。
胖子挠头的手顿住了，看看那罗盘，又看看赵明诚，最后看向林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林凡摩挲着手中冰凉的“星衍罗盘”。这东西入手极轻，材质非金非木，上面的星图繁复得让人头晕，细看之下，那些星辰刻痕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自行移动。更奇特的是，当他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探入时，罗盘中心一点微光倏忽亮起，随即熄灭，快得像是错觉。同时，脑海中的系统面板再次传来极其轻微的波动。
这东西，不简单。这赵明诚的话，恐怕也未必全是虚言。
“‘归零’是什么意思？‘猎犬’又指什么？观星阁现在情况如何？”林凡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赵明诚的每一丝表情。
赵明诚被这目光看得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苦笑道：“‘归零’……阁主耗尽性命也只窥见这个词，具体含义，我等也不甚明了，只知与那天外降临的大恐怖直接相关，似是……一切存在的终结。‘猎犬’，据阁主推测，可能是先行者，或者……某种清扫机制。”
他脸上悲戚之色更浓：“至于观星阁……没了，全没了！三天前，一伙神秘人突袭阁中，他们手段诡异，不似常人，见人就杀，抢夺典籍和观星仪器！阁主为了掩护我等几个弟子携带罗盘和预言突围，启动了护阁大阵与敌人同归于尽……我是唯一逃出来的……”
他的声音哽咽，不似作伪。
林凡沉默着。天启的风格是掌控和改造，这种直接灭门的狠辣手段，不太像他们的作风。难道还有第三方势力？或者说，这“观星阁”知道的太多，被灭口了？
“你说天机显示变数在我，凭什么？”林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赵明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指着林凡手中的罗盘：“院长可再次向此罗盘输入一丝灵力，不必多，一丝即可。”
林凡依言，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淡金灵力渡入。
嗡！
罗盘猛地一颤，中心那点微光再次亮起，这一次却稳定了许多，并且光芒扩散，在罗盘上方投射出一片微缩的、不断变幻的星空幻影！而在那星空的背景中，清源山的轮廓隐约可见，一道微弱的金色光柱，正从山体某处（正是林凡静室的大致方位）顽强地透出，虽不耀眼，却坚韧不拔，与周围晦暗的星空形成鲜明对比。
“院长请看！”赵明诚激动道，“这便是阁主窥见的天机碎片之一！于无边黑暗中，唯此星火不灭！这方位，这气息，与院长您一般无二！阁主断言，此乃破局之关键！”
胖子凑过来，看着那星空幻影和金色光柱，啧啧称奇：“嘿，这玩意儿还挺神，能把老大你标出来？”
林凡盯着那幻影，心中念头飞转。这罗盘能感应并映射他的气息和位置，确实神异。但这并不能完全证明预言的真实性，或许只是一种高级的追踪定位法术。
“就算我是变数，”林凡收起灵力，幻影消失，他将罗盘放在桌上，“清源山刚刚经历血战，伤亡惨重，自保尚且勉强，如何救你观星阁？又如何救天下苍生？空有预言，没有力量，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需要看到更多的筹码。光是哭诉和预言，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