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与三年前,捕快林大山(父)殉职案相关。父临终言及“云中鹤”。
——(此处,他笔尖顿住,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然后继续)动机?灭口?掩盖?所图为何?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是在心湖投下一块巨石。对父亲死因的执念,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那个记忆中爽朗豪迈、总喜欢把他扛在肩头的父亲,真的是死于简单的追捕盗匪吗?还是因为,他无意中触及了“云鹤”的冰山一角,才招致杀身之祸?
这已不仅仅是为了破案,为了在这个时代立足。这更是一场跨越了生死与时空的追寻,一场儿子对父亲未竟之路的承接,一场对真相与正义的固执叩问。
然而,他必须隐忍。连州府的密探都只是马前卒,背后的“云鹤”该是何等庞然大物?以他如今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快之力,贸然追查,无异于以卵击石。他需要力量,需要地位,需要更多隐藏在暗处的盟友,需要等待一个能将其连根拔起的时机。
月光下,他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沉郁与坚毅。他将记录好的密卷小心藏匿,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一个更加荒诞而深邃的疑问,毫无征兆地撞入他的脑海,让他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高逸的理性思维与林小乙的亲身经历,在此刻产生了剧烈的冲突。他勘破“义庄尸变”,坚信世间无鬼怪。可若世间无鬼神,那他——一个现代的灵魂,为何会穿越时空,附着在这古代小捕快的身上?
这完全违背了他所认知的科学与逻辑。
除非……这背后,存在着某种他尚未理解的、超越了当前时代认知的力量或……计划?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轮冰冷的明月,仿佛要穿透无尽虚空,找到一个答案。一个低沉而充满了迷茫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喃喃响起,随风飘散:
“世上既无鬼怪……那我之穿越,又是什么?”
“难道……也与那‘云鹤’有关?”
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重,更加诡异,将他,连同整个未知的未来,都吞噬了进去。前路,似乎只有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