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浓眉紧锁,瓮声瓮气道:“老头,你看花眼了吧?或是被野狗耗子惊扰了?”
“没有!绝没有!”福伯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小的看守义庄十几年,从没出过这等事!那屋子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就是……就是自己动的!”
赵雄脸色凝重。他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但福伯的模样不似作伪,且其看守义庄多年,经验老道,寻常动静绝不可能将他吓成这般。此事透着蹊跷。
“头儿,”吴文推了推眼镜,低声道,“福伯不似说谎。若真非人为,则必有隐情;若是人为……”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能在义庄那种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尸体并制造如此恐慌,所图定然不小。
林小乙站在众人身后,安静地听着,观察着福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高逸的经验让他排除了福伯故意撒谎的可能,那恐惧是真实的。但正因如此,事件才更值得深究。尸体不会自己移动,这是铁律。那么,移动尸体的人,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制造恐慌?还是想利用“尸变”的传言,掩盖什么?
寒意,似乎并非只来自天气。
赵雄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当掠过林小乙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郑龙,点齐人手,带上家伙!”
“吴文,准备验尸用具与照明!”
“小乙,”赵雄看着他,“跟着。”
没有多余的废话,命令简洁明确。
“是!”众人齐声应道。
很快,一支由赵雄带领,郑龙、吴文、林小乙以及四名胆大衙役组成的队伍,提着明亮的灯笼和火把,离开了县衙,踏入了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直奔城西那处令人谈之色变的义庄。
寒风卷着福伯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将“尸变”的恐怖传言,迅速吹向平安县的每一个角落。这个冬至前夕,注定无人能够安眠。
夜半移棺,诡录初启。是鬼魅作祟,还是人心鬼蜮?一切,都隐藏在那座被死亡与寒意笼罩的义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