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后脑的击打伤和李道明指甲里的蓝色纤维,如同两块投入迷雾的磁石,瞬间改变了调查的重心。凶手很可能并非仅仅隐藏在暗处操纵桥梁,而是曾与受害者有过近距离接触!两名失踪者的身份和下落,顿时成为了解开谜团的关键。
赵雄当机立断,兵分两路。一路由郑龙带领,继续深挖王贵和李道明的社会关系,尤其是王贵与“济世堂”的账目问题,以及李道明在学宫内可能卷入的风波。另一路,则由赵雄亲自带队,前往两名失踪者投宿的客栈进行彻查。
林小乙被赵雄点名随行。这既是信任,也是持续的观察。赵雄似乎想看看,这个在杂乱证物中能有所“感觉”的少年,在更具生活气息的现场,是否还能捕捉到不寻常的痕迹。
他们首先来到失踪的张姓商人主仆投宿的“悦来客栈”。客栈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官差上门,尤其是赵雄亲至,吓得脸色发白,知无不言。
“回……回捕头的话,那张客官是前日傍晚住进来的,只要了一间普通客房。带着个仆役,话不多,看起来挺低调的。”掌柜回忆着,“昨晚下雨前,他们出去了一趟,说是访友,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行李都还在房里呢。”
赵雄让人看住掌柜,带着吴文和林小乙上了二楼客房。房间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包袱放在床头。
吴文专业地开始检查包袱和房间角落。张商人的包袱里是几件质地不错的换洗衣物和一些旅途用品,并无特别。那仆役的包袱则更简单,只有几件粗布衣服。
看起来,这主仆二人似乎只是普通的过路商人。
但赵雄没有轻易下结论。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细节,最后落在了临窗的桌子上。桌子上有茶杯,还有一个浅浅的、方形的印子,像是之前放过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掌柜的,”赵雄朝楼下喊道,“这桌上的东西,是他们自己带来的,还是你们客栈的?”
掌柜忙不迭跑上来,看了看:“印子?这……小店没提供过这样的盒子。定是客官自己的东西。”
一个随身携带的盒子?现在却不翼而飞了?是带出去了,还是……?
林小乙跟在赵雄身后,看似好奇地东张西望,实则大脑飞速运转。他注意到床铺的被褥叠放得还算整齐,但枕头的位置有些歪斜,像是被人匆忙起身时带了一下。他还注意到,桌角的地面上,有一小点几乎看不见的干涸泥渍,颜色比客栈地板本身的深色要新鲜一些。
这些细节都很微小,不足以直接说明什么。但林小乙的“感觉”却让他对那个消失的盒子格外在意。什么样的盒子会留下那样清晰的印子?又为什么不见了?
就在这时,搜查仆役包袱的吴文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咦”。他从一件粗布衣服的内衬口袋里,用镊子夹出了一小片折叠起来的、约指甲盖大小的硬纸片。纸片上,用极其细小的墨笔,写着一个字——“济”。
济!又是“济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