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
而你，又是他的什么人？
凌瑶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她看着眼前这一双双足以让万古时空都为之颤栗的眼眸，看着他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探寻与好奇。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在所有神话存在的注视下，她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却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骄傲，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尊神物……是我哥，他雕的。”
“除去同名同姓的情况外，这个王腾大人，也应该是我哥。”
凌瑶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一丝无颤抖。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风停了，法则的余波平息了，连那虚空中无处不在的混沌气流，都凝固了。
莽山那双铜铃般的虎目，瞪得滚圆，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青帝温婉的脸上，那抹永恒的笑意，第一次僵住了。
白发如雪的星辰之主，双眸中的日月星辰，都停止了轮转。
那十几位从神话中走出的帝与皇，每一个都曾是一个时代的唯一主角，此刻，他们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震撼茫然，以及一种荒诞感。
一个……能随手雕刻出承载他们神念，引他们跨越时空壁垒归来的“神物”的人，竟然是这个小女娃的……哥哥？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小女娃，年龄不过二十而已，他哥肯定想必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但是，能被古苍称之为‘大人’的人物，难道是个年轻人？
“你……你哥？”
终于，莽山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他那魁梧的身躯向前倾了倾，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就是古苍那老家伙口中的……王腾大人？”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古苍那虚幻的身影上。
古苍疲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追忆，他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种历经万古的沧桑。
“不错。正是那位大人。”
他看着众人脸上的惊疑，叹了口气，知道若不解释清楚，今日之事，恐怕会成为这些老伙计们心中永远的疙瘩。
“此事，说来话长。”
古苍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回到了数年之前。
“大约是五六年前，老朽刚从一次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便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敬畏。
“在葬土最深处的‘轮回古地’，那里是我葬土的禁区中的禁区，连老朽平日里都需小心翼翼，那里的死亡规则与轮回之力交织，稍有不慎，便是帝境存在，亦有可能道化其中。”
听到“轮回古地”四个字，青帝和莽山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们也深知那个地方的可怕，那是真正的生命绝地。
“老朽赶到时，便看到了那位大人。”
古苍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该如何形容当时看到的场景。
“他……就那么很随意地坐在那块‘葬天黑石碑’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像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一般，打量着那条‘往生冥河’。”
“他身上的气息，平平无奇，若非亲眼所见，老朽甚至会以为那只是一个误入此地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