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丢进来或者麻烦一些让自己伸嘴过去叼过来不行吗?但维茵斯希望他这样做,他还是照做了。
他半跪在地,仰首向上,维茵斯则是竭力将手臂穿过栅栏,伸入牢房,将药液缓缓倒入杉的口中。那蕴含魔力的恢复药瞬间治愈了杉的伤口。然而,由于体内出现了魔力流动,杉同时也被项圈猛烈地电击了一下。
片刻之后,从麻痹状态中逐渐恢复的杉,低着头有些抱怨地开口说道:“我说,这个瓶子就不能扔给我吗?怕留下证据的话,我把空瓶再丢给你不就行了吗?况且,以我目前的情况,外敷难道不比内服更合适吗?”
随后他抬起头,只见维茵斯满脸笑意地望着他,心中不禁一紧:“维茵斯,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维茵斯则是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怎么会呢。我亲爱的师父。”
维茵斯当然是故意的。
在维茵斯看来,关键时刻这老东西从来不肯听自己的意见,有外人在的时候装装样子也就算了,要知道在森林里时,杉被雷属性的魔物引来的雷击劈了都没事,怎么可能因为这点电击就受伤。
维茵斯摆出了一张阳光青年才会有的笑容:“我可是真的担心您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因为一点小伤口而丢了性命。”
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就地坐了下来。
尽管这点电击对他而言并不致命,但还是相当的疼痛。杉十分厌恶疼痛感,他之所以能熟练掌握治愈魔法,正是因为独自生活时难免会受伤中毒,为了迅速缓解这些他才逐渐熟悉并掌握了治愈魔法的运用。
“如果你觉得战斗吃力,就立刻投降,我会请求分会长保下你,我不允许你死在别人手中。”维茵斯忽然严肃起来。
“这里根本不是证明实力的地方,而是贵族和富豪们取乐的猎场。观众们只在乎血腥刺激和押注的输赢,根本不管选手的死活,更不会在乎谁才是正义。主办方和赞助商们为了让自己的选手获胜,会使用各种手段压制挑战者,你现在所遭受的不过是他们手段的冰山一角。”维茵斯紧紧攥着刚刚的药瓶,语气有些低落,“我本来以为可以为你准备一些东西,结果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维茵斯本想着,如果能给杉提供物资,那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可以与杉相提并论,不再需要杉的保护,彻底摆脱对杉的依赖。
然而,现实却是,他依然无能为力,既没有独自来见杉的武力和人脉,也没有能够救自己和杉摆脱困境的能力,每一件事仿佛都需要依赖其他人。
杉温柔地注视着维茵斯,用像是安抚孩子一样温柔的声音开口道:“你长大了,那些冒险者会为你发声,还有像分会长这样的朋友,这都是你努力付出的成果。我们的森林是那么辽阔同伴又那样稀少,每个守护者都需要足够强大才能生存,但这里不是森林,不必做到样样精通也能够生存下去。当然,你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样依靠我。”
维茵斯则惊讶地看着杉,杉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暖流,维茵斯试图冰封的内心的某处似乎已经开始融化。他没有料到杉会说出这番话,他以为杉只会说跟他回到森林受自己保护就好。如果没说最后那句扫兴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还没等维茵斯消化完情绪,杉就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似乎对斗技场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