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是无法理解。”辞渡的意志凝视着灰色地带中心的人形轮廓，“虚无的本质是‘不存在’，而记忆是‘存在过的证明’，两者本就对立。它能抹除物质，却无法抹除‘被记住的感觉’——就像人会死，但爱他的人记得他，他就不算真正消失。”
话音刚落，人形轮廓突然剧烈扭曲，灰色地带翻涌得如同沸腾的粥。无数道触须不再攻击他们，而是疯狂地抽向那些发出信号的位面，显然是想彻底掐断这张记忆网络。
“不能让它得逞！”艾拉的意志将生命能量注入记忆网络，那些闪烁的光点瞬间亮了几分，“我们去守住混沌源点，让这些位面的信号能一直传过来！”
四人的意志立刻转向星图最深处。越是靠近混沌源点，周围的虚无能量就越浓郁，连光暗双剑的光芒都被压缩成了细线。混沌源点本身被一层厚厚的灰色包裹，原本流转的混沌能量黯淡了许多，只有核心处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光芒——那是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平衡之力。
“它果然在主攻这里！”辞雪的意志解析着灰色外壳，“这层能量壳在吸收混沌源点的平衡之力，一旦吸完，混沌源点就会彻底‘从未存在’，到时候所有位面都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崩塌！”
张猛的意志刚想冲上去劈开能量壳，却被辞渡拦住。“直接攻击会让它加速吸收，我们要用记忆网络的能量，从内部唤醒混沌源点。”他指向混沌源点核心那点微光，“那里有宇宙最初的‘记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光暗双剑交叉，释放出记忆网络的能量，化作一道彩色的细线，穿透灰色外壳，扎向混沌源点的核心。细线接触到那点微光的瞬间，混沌源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灰色外壳上浮现出无数道裂纹，裂纹中渗出的不是虚无能量，而是……一幅幅流动的画面。
那是回音星的人们第一次和谐共鸣的歌声，是光影星的孩子触摸融光石时的笑容，是欲望星的富商放下财富去医院的背影，是生死星的老者在往生花海讲述的故事……所有他们曾见证过的“平衡瞬间”，都在混沌源点的核心浮现出来。
人形轮廓发出了无声的咆哮，灰色地带疯狂收缩，显然是想阻止这些画面的扩散。
就在这时，混沌源点核心的微光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那些流动的画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灰色外壳如同冰雪消融，露出了混沌源点原本的模样——一颗不断旋转的、黑白交织的太极球。
“它醒了！”艾拉的意志惊喜地喊道。
可下一秒，所有人的意志都沉了下去。混沌源点虽然苏醒，却在旋转中甩出了一道黑色的能量流，这道能量流与虚无能量截然不同，带着浓郁的、属于“终焉”的气息，直奔人形轮廓而去。
人形轮廓似乎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辞渡的意志瞳孔骤缩——那道黑色能量流里，竟然包裹着一丝微弱的、属于终焉之影的意识碎片！
混沌源点为什么会释放终焉之影的能量？终焉与虚无，这两种看似对立的力量，难道在混沌初开时就有着某种联系？更让他心惊的是，混沌源点旋转的太极球上，竟也浮现出了与人形轮廓相似的符号，只是这个符号是完整的，仿佛……虚无之影本就是平衡法则的一部分？
灰色地带的翻涌越来越狂暴，终焉能量流与虚无之影的碰撞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冲击波，连记忆网络的光芒都开始闪烁不定。平衡法则的裂痕，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