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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龙还没抬头,先断了尾巴(2 / 2)

半个时辰后,他抱着一面祖传牛皮鼓出现在自家院中。

鼓面蒙的是三十年前火灾那晚救下的最后一块黄牛皮,鼓槌是他亲手削的紫檀木。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敲下:

“咚——咚咚——咚——”

三短一长,顿挫分明。

这是旧时火灾预警的暗号,几十年没人用过了。

可就在第一轮鼓声落下时,隔壁阿婆立刻抱起孩子冲进地窖;第二轮响起,屠户牵出猪羊钻入地下室;第三轮传至巷尾,整条街已灯火尽灭,门闩落锁,连狗都不再吠叫。

没有人问为什么。

他们只知道,老更夫从不说谎。

而在城郊柴房角落,龙尾蜷缩在草堆中,听着外面风雨交加。

他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摸了摸鞋底——还在。

突然,柴门吱呀打开一条缝。

一个小女孩探头进来,递给他一块粗饼和半碗凉水。

“我娘说……让你活着。”

他怔住。

女孩眨眼:“她说,修伞的老张头明天会在桥头摆摊。”

龙尾低头啃饼,泪水混进嘴角。

他知道那个老匠人——每逢市集,总坐在石桥边,伞摊旁放一本破书,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格致之理”、“力分三向”……

据说,他听过“摸图会”诵读《考疑十二问》。

夜雨初歇,临安城外的柴房在一道惊雷后悄然开启。

龙尾咬着粗布衣袖,忍住咳嗽,从墙角鼠洞中爬出——那是他用指甲和碎瓦抠了两个时辰才打通的生路。

雨水浸透草堆,却也掩盖了脚步声。

他怀里紧贴胸口的,是那截星髓导线,冰冷如蛇,却烫得他心口发颤。

他知道监工不会留活口。

巷道漆黑,积水倒映着残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他记得小女孩说的:修伞的老张头,明天会在桥头摆摊。

天未亮,石桥已有人影。

老匠人披着油毡斗笠,伞骨摊开晾在竹架上,嘴里低声念叨:“力自轴生,传于枢,达于末……”他没抬头,可当龙尾踉跄走近,将导线放在破陶碗里时,他的手猛地一抖。

“这纹路……”他眯起浑浊双眼,指尖轻抚导线断面,“伪神火?不,比那还邪门。”

他曾混迹“摸图会”,听盲者诵读《考疑十二问》——那本被官府列为禁书的奇录,据说是墨家旁支遗落民间的格物残卷。

书中曾提过一种“共振引信阵”,以星髓为媒,灯为壳,借节庆万灯同燃之势,形成连锁激发。

“这不是炸一盏灯。”他喃喃,“是要烧整座城的心脉。”

他没问孩子是谁派来的,也不想知道。

六十岁的手不再稳,但脑子比年轻时更清醒。

他翻出废弃的风铃簧片、半截铜管、一块磁化铁芯,又拆了自己祖传的怀表发条,在漏雨的棚下叮叮当当敲打到天明。

正午前,一把绑着金属叉头的扫帚被悄悄伸向南巷第七盏花灯底座。

火花一闪。

“啪!”

灯芯骤灭,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只有一声极轻微的嗡鸣戛然而止,仿佛某种巨兽吞咽到了一半,被人掐住了喉咙。

可就在那一刻,整条街的花灯齐齐频闪三下——红光如呼吸,节奏一致,分明是在传递信号。

老张头瞳孔骤缩。

它们在通信。

这不是孤器,而是一张网。

一张由千百盏灯编织而成的、潜伏在喜庆之下的机械神经网络。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收起工具,将那个简易干扰器塞进龙尾手中:“带它去姑苏。找‘灰鹞驿站’,报‘格致无妄’四字。”

当晚,俚语随风而起。

“元宵灯会吃人咧!”

“昨儿南巷的灯,自己眨了三回眼!”

“听说有孩子看见龙肚子里爬出铁虫子!”

孩童口耳相传,荒诞中藏着真相。

恐慌尚未爆发,但怀疑的种子已落地生根。

同一时刻,天工墟最高塔楼内,墨七弦接过灰鹞送来的加密陶片,指尖划过其上细如蚊足的刻痕。

她一眼便解出坐标与编码逻辑——这是用她早年公布的“十进制机关暗码表”反向压缩的信息流。

临安、姑苏、襄州……已有自发拆解行动。

但她目光停在最后一行:

四十一城,静默如常。

她的眉头终于蹙起。

这些城市,正是九机阁势力最深、舆论管控最严之地。

百姓连《考疑十二问》都没听过,更别提识别异常机关。

等子时钟响,那些沉睡的龙灯一旦同步激活,将是毁灭性的链式反应。

她转身走向广场。

新生们正用启智钉拼接今日课题——一个巨大的箭头符号“→”,象征能量传导方向。

她站在中央,仰头望天,右手缓缓举起。

地下密室深处,星髓灯原型突然震颤,蓝光暴涨,顺着地脉纹路如根须蔓延,悄无声息渗入大虞九州的地底信道。

她声音极轻,却穿透风雨:

“静默之种,释放。”

刹那间,千里之外,每一座即将点亮的城池中,无数藏于灯笼底部、不起眼的微型信标,同时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蓝芒。

如同黑夜中,亿万颗种子破土而出,静静等待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