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别去碰那红线(2 / 2)

“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北风呼呼地吹着,卷着雪,就像碎玉到处乱飞。

烽九的手指在晶纹屏上突然停住了,瞳孔一下子就缩起来了。她一下子就朝着主控阵列猛扑过去,在密室死一般的寂静里,声音像一道利箭:“坏了!北狄剩下的那些家伙有动作了——昨天夜里子时,三十七头驮兽从漠北的暗道偷偷进到关内,运着星髓矿石呢,一共十二箱。它们走的路线能躲开所有巡逻放哨的关卡,直接奔着……肃王府的地下库房去了!”

墨七弦当时正盯着萧无咎的神经图谱看呢,听到这话,手指尖稍微停了一下,眼睛里的光就像拔出刀鞘的刀锋一样锐利。

“星髓?”她小声地又说了一遍,那语气冷得就像能让周围结出冰来,“这东西可不是燃料,也不是拿来做装饰的,是高维导能的材料。他们不给他提供补给,实际上是在给他升级硬件呢。”

这一下,空气好像突然就凝固住了。

赤脊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想说,那些北狄的残余分子,和‘监管者’是一伙的?他们在用星髓强化他身体里的植入体?要是底层协议完全被激活了……那他可就成了敌军的活钥匙了!”

“不是。”墨七弦慢慢地站了起来,黑色的袍子垂下来,就像一大片压在城上的乌云似的,“他们是趁着他还有意识,权限还没完全锁死的时候,借着他的身份认证,把外接的系统一点一点地嵌到他的神经链路里去。这可不是叛变——这是像寄生虫一样的接管。”

她抬手一挥,全息地图就弹出来了,上面的红点沿着很隐秘的路线弯弯曲曲地往前走,一直朝着京城的中心地带去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声音不大,但是那股子不容商量的决断劲儿可足了,“巡骑马上分成三组——第一组呢,扮成西域来的商队,混到运矿的队伍里去,任务就是在驼铃里头装个微型记录仪;第二组带着电磁干扰毯,到青崖隘口那儿设个阻断场,让传输速度慢下来,弄出信号抖动;第三组拿着‘反熵波发生器’,悄悄藏到城西的废窑里,随时准备把远程同步给切断。”

说完这些,她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兵器架走过去了,从上面拿下来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银色圆片。这圆片可不简单,是她自己精心打磨出来的第七代量子记忆核,在强磁场下还能保存72小时的影像数据呢。

“我自己去。”

“你是不是疯了啊!”赤脊一下子就拦到前面去了,“那可是王府的地盘儿啊!你只要一露面,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就因为是王府,所以必须得我去。”她把记录仪藏到袖子里的机关匣子里,眼神犀利得就像刀刃一样,“只有我能分得清哪些信号是真的‘命令’,哪些是他在挣扎的时候发出来的。我得亲眼看看,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还是说已经快变成觉醒的傀儡了。”

夜色又把城郭给笼罩起来了。

还没到三更呢,一支打着“龟兹商盟”旗号的驼队就静悄悄地混进北狄的运矿队伍里了。

风沙吹得人满脸都是,墨七弦披着灰褐斗篷,低着脑袋,眼睛也不敢乱看,老老实实地走在队伍的侧翼,心跳稳得就像那种特别精密的钟表似的。

她在等着最好的时机呢。队伍走到断龙坡的时候,就那么守卫一松懈的当口儿,她袖子里的机关就“咔哒”一声轻响,一根细得跟蛛丝似的磁引线就射出去了,“嗖”的一下,准准地缠到了领头骆驼铃铛的内环上。

紧接着啊,记录仪就悄无声儿地滑进铃腔里去了,跟那共振结构严丝合缝地融合在一块儿了。

这任务一完成儿,她就偷偷地离队了,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那些乱石堆里了。

第二天黎明的时候,第一段影像就传回来了。

在密室里头,投影一打开,就看到一个幽深的石室,里面的烛火晃晃悠悠的。

萧无咎正跪在中间呢,他那银手套已经摘下来了,一露出双手的掌心,好家伙,上面满满地刻着蓝光脉络,就跟活着的电路似的。

他面前摆着一台老仪器,锈得不成样子了,模样怪得很,说是鼎吧又不是鼎,表面上的铭文还流动着,居然和焚舟遗骸里的“神工碑”是一个源头的。

他把双手往青铜接口上一放。

刹那间,整个密室就“嗡嗡嗡”地响起来,还直颤悠呢!

他的身子一下子就弓起来了,肌肉抽抽着,青筋就像蛇一样“噌噌”地冒起来到处游走。

掌心的蓝光一下子就涨起来了,顺着地面上的沟槽就往上蔓延,最后跟墙上的一幅大舆图连到一块儿了。

那些光点一个一个地亮起来,边境要塞啊、暗哨的布防啊、兵营的调动啊,居然全都实时同步呢!

在地图的最上头,一行古篆慢悠悠地浮现出来,那颜色红得跟血似的,特别刺眼:

【监管者·序列令,即将苏醒】

墨七弦就这么盯着画面,手指头都深深地掐到掌心里头去了。她算是彻底懂了——

他每次去巡查边关啊,根本就不是走个过场的例行公事,而是被逼着去做一次神经方面的校准呢;他每回对她有破例的举动,可不是因为动了感情,而是在用那仅存的一点意志,去和程序的侵蚀较劲儿。

“现在的情况啊,不是他想不想背叛的事儿了……”她小声地说着,那声音就像是铁和火淬炼过似的,“而是他还能不能再回头了。”

画面就定格在他痛苦地仰着头的那个瞬间,在他的眼神里,能看到不甘心,能看到愤怒,还藏着一丝儿几乎都抓不住的——求救的意思。

她慢慢站起身来,朝着工坊最里头的储物柜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了六片菱形的金属片,还有一面像蝉翼那么薄的星髓反射镜。

这时候啊,窗外的晨光刚刚冲破云层,照在她冷峻的侧脸上面。

她心里头,已经确定好要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