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地命令道:“把外面的光源都关了。还有啊,所有巡骑都进入休眠伪装状态,除了加密呼叫,别的呼叫一律不许回应。”
大家马上就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黑暗把残骸之间的蓝光都给吞没了,就剩下星髓灯被遮住之后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亮。
墨七弦一个人爬上了不远处快要倒了的了望塔。
了望塔的塔顶断了,那儿插着半截断了的传动轴,她一下子就把它抽了出来,然后拆下来两片剩下的星髓晶体,很快地用铜丝缠好固定住,就在黑暗里弄成了一个虽然简单但是挺管用的干涉观测仪。
她把目镜凑到眼前,调了调焦距,朝着南城墙高处瞄过去。
慢慢地,画面就变得清晰了。
有个人穿着银白色的披风,在夜风中轻轻飘动,这人背着手站在那儿,正是萧无咎。
可这个时候,墨七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左手。一阵风刮过来,袖口就往下滑了差不多一寸,手腕内侧露出来了——能看到有个金属环,那环细得跟发丝似的,嵌在皮肉里呢,发着冷冷的、幽蓝色的光,还跟着一种看不见的信号频率,有规律地闪啊闪。
就在这个时候,她手里拿着的探测器发出了特别小的一声“滴”,这就说明捕捉到同步脉冲了。
她脑袋里“轰”的一下,就像炸开了一样。
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就串起来了。
萧无咎可不是操控这一切的人啊。
他是被控制的。
说不定呢,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接入那个老早以前的系统了,就这么成了“监管者”这条链子上的一个环节。
“原来你也是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啊。”她小声地自己跟自己念叨着,手指头尖冰冰凉凉的。
风从那座破塔中间吹过去,把她的黑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的。
她站在高的地方,往下看着这座被阴谋和科技一块儿罩着的城,头一回觉得特别孤独,可脑子又特别清醒。
但是她没下命令去攻击。
没有那种一时冲动,也没有发火生气,就只是在心里更深地算计着。
她慢悠悠地从怀里拿出一块没刻字的空白铜板,又拿出个微型刻刀,刀尖轻轻碰到铜板表面,就开始刻一串加密信息了,那纹路刻得特别细密。
每一笔都刻得准极了,就跟编程代码似的,特别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