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地上的钱,看着自己那还在犹豫的丈夫。
“我弟说干,那就一定能干成!”
“你今天要是不去,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曹兴旺和赵铁柱看着自家媳妇那决绝的模样,又想起李砚秋这段时间带领大家伙儿干成的那些大事。
分红,基金会,养猪场……
哪一件,不是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是啊,与其这样平淡地过下去,在差又能差到什么程度呢?
拼一把!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他们不再犹豫,揣上自家媳妇拿出的全部家当,连夜朝着李砚秋家的方向赶去。
李砚秋家的院门,虚掩着。
两人推门而入时,正看到张猛将一沓钱重重拍在桌上,喊出那句“命都是你的”。
李砚秋看着眼前的张猛,心中激荡。
他正要说话。
“小舅子!”
“砚秋!”
曹兴旺和赵铁柱的声音,同时在门口响起。
李砚秋和张猛闻声回头。
只见两个姐夫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手里各自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他们走进来,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手里的布袋,放在了桌子上。
“哗啦——”
布袋解开,一沓沓崭新的、陈旧的钞票,混杂着无数的硬币,倾泻而出。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堆积如山的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小舅子!”
曹兴旺喘着粗气,一抹额头的汗。
“我们来的不晚吧。”
“不晚。”
李砚秋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钞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伸出手,将那三个布袋子一一解开。
钞票有的崭新,有的皱皱巴巴,还带着体温和汗味,甚至夹杂着几分泥土的气息。
这是几家人全部的家底,也是沉甸甸的信任。
李砚秋拿起笔,在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名字和金额。
“曹兴旺,入股一百二十元。”
“赵铁柱,入股一百五十元。”
“张猛,入股二十元。”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钱,那是他卖野猪剩下的,加上之前的积蓄。
“李砚秋,入股三百元。”
写完,他把本子转过来,推到众人面前。
“都按个手印吧。”
屋里的空气有些凝重,只有油灯的灯芯偶尔爆出一朵灯花,发出“噼啪”的声响。
赵铁柱第一个冲上来,大拇指在印泥盒里狠狠按了一下,然后在自己的名字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按了!”
紧接着是曹兴旺,然后是张猛。
三个红手印,像是三颗滚烫的心,烙在了纸上。
李砚秋合上本子,目光扫过面前这三张略显紧张却又充满亢奋的脸。
“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端起桌上的酒碗。
“这一把,咱们只许赢,不许输。”
“干!”
四个大碗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辛辣的土烧酒入喉,像是吞下了一团火,烧得每个人心里都滚烫滚烫的。
这一夜,李家村的几个角落,有人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