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盼娣她娘家弟弟吗?”
一个穿着打补丁花布衫,颧骨高耸的妇人,从一旁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那妇人嗓门极大,一嗓子喊出去,半个村子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盼娣娘家弟弟这么有本事了啊?上次还是走路,这次都直接骑自行车了“
”老赵家日子要不一样了“
”上次她娘家弟弟收拾完赵铁柱,赵铁柱都变了,能干的很。”
......
兄弟俩没管众人的议论,直接到了赵铁柱家门口,
院门虚掩着,李砚华眉头一皱,连门都没敲,直接伸手一推。
“吱呀——”
破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院子门一开,正在淘洗菜的李盼娣猛地抬起头。
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那个穿着旧军装,身姿挺拔如松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里的瓢“哐当”一声掉进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眼花后,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四……四弟……”
李盼娣丢下水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李砚华的胳膊,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这时,李砚秋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笑着打趣。
“二姐,你这心也太偏了,看见四哥,连我都忘了。”
李盼娣这才回过神,抹了把眼泪,又去拉李砚秋的手,又哭又笑。
“华儿多久才回来一次,我都好几年没见他了!”
她拉着两个弟弟就往屋里去。
一进屋,李砚华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死死地落在了自己姐姐的身上。
他没坐下,而是拉过李盼娣,让她转了个圈,眼睛不断地在她身上打量。
李盼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脸上有些发烫。
“你……你看啥呢?”
李砚华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声音低沉得吓人。
“赵铁柱,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李盼娣的身体猛地一颤,
“没……没有的事!你别瞎说!自从上次秋儿,收拾过他一次后,他就改了”
“四哥这是看你有没有受伤,担心你呢。”
李砚秋在旁边轻声说道,
“真没有,他也不想真打光棍,现在可知道顾家了。”
李盼睇连忙说道,生怕自己的弟弟不相信自己了。
“大虎和二牛呢?”
李砚华的声音依旧低沉,
“跟村里的小孩,在村口那片空地玩呢。”
李盼娣转身去给他们倒水,
“那赵铁柱人呢?”
李砚华的目光扫过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眉头再次拧紧。
“他……他去河边了。”
李盼娣端着两碗水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底气。
“他说孩子好久没吃肉了,得改善一下伙食,去捉两条鱼回来。”
李砚华彻底愣住了。
那个游手好闲,喝了酒就打老婆的赵铁柱,会主动去捉鱼改善伙食?
这比母猪上树还要离奇。
他看向李砚秋,眼神里全是询问。
李砚秋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他开始把自行车上的东西往下卸。
两大块用草绳捆着的五花肉,沉甸甸的,肥膘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一袋白面,一袋大米,扎得结结实实。
李盼娣看着这些东西,连忙上来帮忙。
“秋儿,你这是干啥!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来!”
她嘴上埋怨着,手上的动作却宝贝得不行。
“家里现在日子好过了。”
李砚秋把东西拎进屋,放在那张缺了角的八仙桌上。
“合作社开起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他把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说的,简单跟二姐讲了一遍。
从成立合作社,到全村分红,再到把曹兴旺也拉了进去。
李盼娣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