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他妈谁啊!放开我!”
他另一只手也挥了过来。
李砚秋没躲。
他抓着青年手腕的那只手,只是轻轻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喧闹的广场。
青年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瞬间就白了,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身后的几个同伙,全都吓傻了。
他们看着李砚秋,像是看到了鬼。
这个穿着旧棉衣的乡下小子,脸上还带着笑,下手却这么狠!
李砚秋松开了手。
青年软倒在地上,抱着胳膊,疼得直打滚。
“滚。”
李砚秋只说了一个字。
那几个同伙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扶起他们的老大,屁滚尿流地跑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王小兵站在原地,嘴巴张着,眼睛瞪得溜圆,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看着李砚秋,眼神里只剩下震惊和恐惧。
李砚秋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些灰尘。
他转过头,对着王小兵笑了笑。
“走吧。”
他拉开车门,自己坐了进去。
“刘科长不是还等着吗?”
王小兵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也钻进了车里。
他坐在副驾驶,后背挺得笔直,再也不敢多看李砚秋一眼。
车子发动,汇入车流。
车里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王小兵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的李砚秋。
李砚秋正靠着座椅,闭着眼,
可王小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什么研究所来的土包子!
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猛虎!
“李……李同志……”
王小兵的声音有些发干。
“刚才……多谢您了。”
“小事。”
李砚秋眼都没睁。
“出门在外,总有些不开眼的狗,叫两声就老实了。”
王小兵听着这话,冷汗都下来了。
他觉得,李砚秋说的狗,好像也包括自己。
车子一路疾驰,没有开往市区的招待所,而是朝着郊区的方向开去。
道路两边的房子越来越少,厂房越来越多。
最后,车子在一个挂着“光明机械厂招待所”牌子的大院门口停下。
说是招待所,看着却像个戒备森严的独立院落。
高墙铁门,门口还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
“李同志,到了。”
王小兵殷勤地跑下车,给李砚秋打开车门。
李砚秋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院子。
他没说话,提着自己的东西,跟着王小兵走了进去。
就在他踏进大门的瞬间,他脚步一顿,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街角的拐角处,空无一人。
但他的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是公共电话亭里,投币的“叮当”声。
紧接着,一个被刻意压低了的,沙哑的声音,清晰地钻入他的脑海。
是陈默。
“喂。”
“是我。”
“鱼到了。”
陈默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凝重。
“比想象中,要扎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