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社奉行(1 / 2)

稻妻----离岛

在韦尔纳的指引下,几人小心翼翼地尾随着刚刚完成“交易”的足轻庆次郎。

只见他离开了繁华的街道,七拐八绕,来到了离岛一处相对偏僻、人迹罕至的海边礁石区。

韦尔纳压低声音,指着前方那个穿着勘定奉行制服、正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的身影:“是他,没错,就是庆次郎!”

派蒙紧张又兴奋地小声说:“我们跟上!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众人屏住呼吸,借助礁石的掩护,悄悄靠近。只见庆次郎走到一块形状奇特、仿佛天然标记的巨大礁石后面,蹲下身,用手扒开松软的沙土,似乎将什么东西埋了进去,然后又仔细地将表面恢复原状,这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派蒙立刻飞了过去,指着那块地方:“刚才那是...他把什么东西埋在这里了?我们快挖开来看看吧?”

空没有犹豫,立刻动手挖掘。没过多久,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硬物——是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形物体。他小心地将它取了出来,打开层层包裹,里面赫然是一本厚厚的、写满了字的册子!

天一凑过来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说:“唔~这是...一本账本?”

派蒙也飞过来瞅了瞅,随即有些失望地撅起嘴:“啊?只是账本啊?好遗憾呀...我还以为他会把贪污来的摩拉也藏在这里呢......” 她的小脑袋瓜里显然对亮闪闪的摩拉更感兴趣。

空无奈地看了派蒙一眼:“这才是你的目的吗,派蒙?即使真的找到了摩拉,那也是赃款,是要还给那些被坑害的商人们的。”

派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欸嘿?我就随便想想嘛......”

韦尔纳连忙接过账本,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他越看脸色越是激动,手指都有些颤抖:“没错!就是这个!你们看,这里面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从哪个商人那里收了多少钱,换算成多少‘晶化骨髓’,他自己私吞了多少,又让我以多高的价格卖回给商会...每一笔都是他中饱私囊、欺上瞒下的铁证!” 他激动地说道,仿佛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派蒙高兴地说:“既然拿到这么重要的证据了,那我们赶紧先去告诉久利须会长这个好消息吧?让他也松口气!”

韦尔纳闻言,脸上却露出了退缩和羞愧的神色,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那、那...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我、我先回去了......” 他依旧没有勇气面对昔日的同伴。

派蒙不解地看着他:“欸?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你也是受害者,而且帮我们找到了证据啊!”

韦尔纳摇了摇头,表情痛苦:“要见会长的话...我...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他像是逃跑一样,匆匆离开了。

派蒙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唉,韦尔纳真是个别别扭扭的人呀......”

空、天一和派蒙带着关键的账本,迅速返回了万国商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久利须会长近乎哀求的声音,以及一个倨傲冷漠的男声。

只见久利须正对着一位穿着勘定奉行足轻制服、神态傲慢的男子——正是庆次郎——连连鞠躬,语气充满了绝望:“庆次郎大人,真的没有了啊!商会里真的是一点‘晶化骨髓’都拿不出来了!这样下去,我们的买卖只会不停亏钱,大家...大家就只能等着饿死了啊......”

庆次郎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用鼻孔看着久利须,语气冰冷而不耐烦:“法令就是法令,规矩就是规矩!该交的货,分文不能少!哪儿有这么多借口?交不上来,就是你们无能!”

就在这时,空大步走了进去,声音清晰而有力地打断了庆次郎的话:“不守规矩、玩弄法令的人,是你吧,庆次郎!”

庆次郎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一愣,他转过身,看到空和天一这两个生面孔,眉头紧皱,语气不善:“嗯?你是谁?商会新来的不懂规矩的家伙吗?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派蒙立刻飞上前,叉着腰,气势十足地指着庆次郎:“你的罪证我们已经拿到啦!你私藏货物、做假账、转手高价卖回给商会赚钱的事,我们已经一清二楚了!我们就是来把你的丑事公之于众的!”

久利须和周围的其他商会成员,比如性格冲动的哈里森,都惊呆了。久利须难以置信地看着庆次郎:“什么?原来...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我们一直交不上的税,竟然是你......”

哈里森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一步上前,指着庆次郎的鼻子骂道:“我们原来一直被你算计了!你这个蛀虫!”

庆次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强作镇定,结结巴巴地辩解:“这个...税的事...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你、你们有什么证据?!”

久利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看向天一:“这位小姐,能把你们找到的账本,给我看一下吗?”

天一点点头,将那份用油布包裹的账本递给了久利须。久利须接过账本,双手微微颤抖,他走到灯光下,一页一页,极其认真地阅读着上面的每一笔记录。越看,他的脸色越是沉痛,也越是坚定。

良久,他合上账本,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庆次郎,语气虽然依旧保持着礼貌,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容置疑:“这账目上的记录,和商会之前被迫缴纳的每一笔‘晶化骨髓’税金,时间、数量全都对得上!果然没错!” 他直视着庆次郎闪烁不定的眼睛,“庆次郎先生,想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那么,这件事,您认为我们该怎么解决才好?”

庆次郎被久利须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但他仍试图狡辩和威胁,色厉内荏地哼道:“哼!别、别真的以为这就抓到我的把柄了!我、我不过是利用规则,谋点小利而已...你们这些外国人,还想在离岛跟我们勘定奉行作对不成?”

久利须却并不动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些许惋惜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听说...稻妻的奉行武士,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公务人员,都极其看重自身的名誉和声望。哪怕奉行府内部或许对某些‘小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被町奉行或者其他有心人知道...恐怕对您的前程,就不太好吧?” 他的话语如同软刀子,直戳庆次郎的要害。

庆次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听出了久利须话中的威胁之意,气急败坏地说:“我听出来了!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久利须连忙摆手,表情更加“诚恳”:“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我只是认为,像您这样的‘君子’,若是为了这点小事,落下任何污点,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把“君子”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庆次郎像是被抽走了力气,颓然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彻底被拿捏住了:“唉...那...那就当你说的有道理吧。你...你想怎么处理?” 他选择了妥协。

久利须见好就收,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阁下手上,应该还有一批之前囤积起来,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晶化骨髓」吧?我的要求也不高,就让那些货,来抵掉我们商会最近一段时间,乃至未来一段时间的税收。给我们这些小商贩,一些喘息的机会吧。” 这个要求既实际,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天一内心:这样就可以了吗?

天一觉得这样的处理似乎有些轻了。

庆次郎闻言,心里松了口气,但嘴上还是不肯认输,故作大方地哼道:“哼!那些货也算我辛辛苦苦搬运过,还费尽心思藏起来的...好吧好吧,看在你们也不容易的份上,给你们个面子,我就当白送你们了!” 他试图挽回最后一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