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厂房才想到他今天没骑电动车，问题不大，这里距离家也不远，走回去就可以。
穿过厂房前面布满坑洼的小路，就是一条河。沿着河堤走了一会，陈斌停下了脚步。
河堤下有人。
坐在轮椅上，面前是一段断了的栏杆。
陈斌心中一紧，这是要跳河？
蹑手蹑脚的下河堤，悄无声息的走到轮椅后面，然后果断抓住轮椅，往后一压。
“啊！”一声惊呼之后，是响彻云霄的尖叫声：“救命！”
陈斌慌了，他是救人，这女生喊什么救命？
几乎本能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叫，我是来救你的。”
女生冷静下来，不再发出声音，同时点头。
陈斌松开了手，但没完全松开，他担心女生再叫。
女生没叫，只是很平静的道：“我没想跳河，只是过来吹吹风，你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陈斌将女生扶起来，推离无栏杆的那一块：“下次吹风，到有栏杆的地方吹，不然容易滑下去。”
“滑下去也好。”
陈斌看得出来她情绪很差，距离自杀，可能就只是一个念头的问题，得安慰一下：“其实，没腿是好事。”
看着河流的女生默默扭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斌，也不说话，但眼中渐渐有了雾气。
陈斌反应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没了腿，就有更多可能。”
“我看网上一个博主，他也是没腿了，然后给自己准备了好多假腿，有跑得快的，有在水里助推的……”
女生抿嘴：“状元苗子确实是挺会安慰人的。”
陈斌反应过来：“你认识我？”
“我虽然已经不在学校，但会上官网看看，官网有好几个版面，都是你。”
陈斌想起了一年前学校开展过安全交通教育，源头是有个女生骑车，被拐弯的货车碾过，没了双腿。
一想到这是同学，陈斌开始共情。
女生语气低落：“假肢很贵，稍微有一些功能的，价值就在十万以上，两条腿加起来，就是几十万。”
“我给你定制假肢？”陈斌动了恻隐之心。
女生有些意外：“你家里是做义肢的？”
“不是，我平时没事喜欢鼓捣一点机械，我能制造出义肢！”
“会不会耽误你学习？”
陈斌摇头：“没事，只是个状元而已，不学也能拿下。”
女生羡慕拉满。
陈斌拿出手机：“加个好友，明天早上见面，我要先测量一下你的腿的参数，然后再进行制造。”
“好。”
两人加过好友，陈斌看到了女生的名字，乔佳，就是一年前，学校出车祸的那个女生。
车祸后，她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听说还是舞蹈生。
以他现在的水平，可能不但能让乔佳站起来，还能让她继续跳舞！
陈斌心中估摸一下，明天还得去进一批材料。
乔佳推着轮椅，顺着安全通道回到河堤上，看着陈斌的背影，又扭头看向了河。
刚刚她其实真的想要把自己推进深渊，她已经蓄积了所有的勇气，只差一点！
反正也是死，迟几天，最后体验一次站起来的感觉也好！
至于陈斌能制造出什么样的腿，她其实没有任何信心，但总归能站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