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石骨宗这是在故意挑衅,试探正道的底线。他看向不远处的林清,那年轻修士正皱着眉,显然对高瘦修士的话很不认同,却碍于场合没有反驳。
论道持续了整整一日,从“静”谈到“忍”,从“修己”谈到“济世”。各宗门修士各抒己见,看似平和的交流中,却藏着无形的交锋。
王松始终没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识海中的归元丝缓缓流转,将各方言语中的情绪、灵力波动一一记下。
他发现,石骨宗的修士虽言语阴邪,却总能抓住道法中的“欲”与“争”,句句戳中某些修士的软肋。
而青云门的长老们,看似包容,却在不经意间引导着话题,将正道的理念潜移默化地传递开来。
日落时分,太上长老起身总结:“今日论道,受益匪浅。明日起,各宗门可自行交流,三日后,再论‘御魔’之道。”
修士们陆续散去,王松随着人流走下青云台,心中已有了计较。石骨宗在论道大会上的试探,绝非无的放矢,他们怕是在为三日后的“御魔”之论做铺垫,甚至可能……要在大会上搞些小动作。
他抬头望向云雾深处的青云门主峰,又看了看石骨宗修士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正好,他也想借这论道大会,让杨长老的傀儡,正式“露面”了。
……
三日后的青云台,气氛比前几日凝重了许多。
“御魔”二字刚从太上长老口中说出,台上台下便似有无形的风在涌动,连缭绕的云雾都仿佛沉了沉。
青云门一位红脸长老率先起身,声如洪钟:“魔者,乱道之源也!观古今之变,凡魔孽出世,必生灵涂炭。所谓御魔,当以雷霆手段斩除,绝不能有半分姑息!黑是黑,白是白,容不得半点模糊!”
他话音刚落,台下青云门弟子纷纷附和,声浪排山倒海。这正是青云门立派的根基——除恶务尽,正邪不两立。
王松坐在角落,指尖捻着一枚刚买的灵果,看着红脸长老激昂的神情,心中却掠过一丝异样。
他想起那些被杨长老当作鼎炉的半妖,也想起自己体内那股银紫色的妖力,若按“非黑即白”的标准,他自己怕是也要被归为“魔”之列。
果然,石骨宗的一名长老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灰袍下的手指苍白修长,轻叩着身前的石案:“刘长老此言差矣。”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瞬间压下了青云门弟子的声浪:“何为魔?天地生万物,本无善恶之分。狼吃羊,是狼为魔,还是羊为弱?所谓魔性,不过是未被驾驭的力量罢了。”
高瘦修士抬眼,目光扫过台下,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我石骨宗以为,御魔之道,不在斩除,而在驾驭。如同驯兽,野性可驯,魔性亦可化。将其融于己身,化为己用,方是上上之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