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指尖捻着那枚骨针,针尖的惨白映在眼底,冷得像冰。
他看着胡广林脸上那抹带着讨好的笑,听着对方解释时刻意拔高的语调,心中毫无波澜。
“杂血?”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平淡,却让胡广林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是……是杨长老说的。”胡广林咽了口唾沫,不敢抬头,只能盯着地面上自己颤抖的影子。
“他说……血脉驳杂的半妖精血最‘养宝’,能蕴养他的法宝……所以才让我们这些‘干净’的,到处搜罗像前辈您这样……哦不,像以前那些血脉不稳的修士。”
他说到“干净”二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仿佛这两个字能让他与那些“杂血”彻底划清界限,能让王松高抬贵手。
“你们怎么不一样?”王松又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胡广林猛地抬头,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金睛里却飞快闪过一丝得意:“我?我们不一样的。”
他下意识挺了挺胸膛,像是在炫耀什么,“我们这些人,血脉底子本就纯些,这些血脉对我们的侵蚀并不严重,再加上常年服食镇血丹,早就把那点驳杂气压下去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投靠了杨长老,成了他老人家的人!杨长老亲口说了,等他修炼大成,就传我们《化血凝灵功》,帮我们彻底稳住血脉,到时候……到时候冲击金丹,就有希望啦!”
说到“金丹”二字时,他的声音都在发颤,金睛里像是燃起了两团火,那股对金丹境的渴望几乎要化作实质,烧得他脸颊通红。
仿佛只要想到自己将来能突破桎梏,成为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此刻跪地求饶的屈辱就都不算什么了。
“为了这个,你们就帮他抓人?”王松的声音终于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胡广林的兴奋僵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声音嗫嚅:“我们也是没办法……杨长老需要我们,而且……而且那些杂血修士,就算我们不抓,也活不了多久,血脉反噬起来,死得更惨……”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可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只能喏喏道:“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为了金丹……”
洞府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胡广林粗重的呼吸声,和他眼底那团尚未熄灭的、对金丹境的渴望火焰。
王松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能将同类推入火坑,却忘了自己也是被血脉困扰的可怜人,忘了那所谓的“干净”,不过是用他人的鲜血换来的假象。
王松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散去了周身的威压。
胡广林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刚从金丹威压的窒息感中挣脱,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在脸上焐热,就见王松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血色晶体。
那晶体通体猩红,里面仿佛有血液在缓缓流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腥气。
“金丹?”王松把玩着血晶,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冷刺骨,“可惜,你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胡广林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像被冻住的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