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妖功的气息更为阴柔,运转时周身泛起淡淡的银辉,与真血功的金色光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
这是他摸索出的法子——真血功压制、吞噬,化妖功则负责疏导、融合,一刚一柔,才能勉强稳住体内的血脉。
“呼……”当两种功法在体内形成循环时,王松终于松了口气,脸色却依旧苍白。
他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银月幻空兽的真血如同跗骨之蛆,除非彻底炼化,否则迟早会爆发更严重的血脉紊乱。
他望着洞外渐亮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必须尽快找到化解之法……血痕坊市应该有古籍记载,实在不行,只能去求助石骨宗了……”
王松盘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周身气血翻涌得如同沸腾的汤锅。
血色与银紫色的光华在他皮肤上交替闪烁,像两团互相吞噬的火焰——血色是真血功在疯狂吞噬妖血,银紫色则是化妖功在强行融合,两种力量碰撞的轰鸣在经脉里炸响,震得他周身嗡嗡作响。
他太清楚此刻的处境了。
停下化妖功?那股被压制的银月真血会瞬间反噬,顺着血脉冲碎他的肉身,下场比被月寅抓住还要凄惨。
继续运转?化妖功每流转一周,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刻刀在重塑他的筋骨,将人族血脉一点点磨去,换上银月幻空兽的烙印。
比如之前被空间乱流撕裂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皮肉下隐隐透出银色的光泽,耳廓尖端甚至悄悄冒出了几缕细不可查的银毛都是表现。
“骑虎难下……”王松低声苦笑,舌尖尝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真血功在此时成了唯一的缓冲。血色的灵力如同细密的滤网,将炼化的妖血中最霸道的部分剔除,只留下精纯的空间之力融入己身。
这让他明面上的兽化特征不算显眼,可内视之下,丹田周围的经脉已染上了淡淡的银紫,运转灵力时,总能感觉到一丝属于妖修的蛮横。
大半天时间缓缓流逝,洞外的日头从正中偏到了西侧。
当最后一缕银紫色光华被血色吞噬,王松猛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中竟带着淡淡的兽类腥气。
他睁开眼,眸底的绿光已褪去,却留下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冽绿芒。
抬手抚过胸口的伤口,那里的皮肉早已愈合,只余下浅浅的疤痕,指尖拂过疤痕时,能清晰地感觉到残留的空间之力在微微震颤——这是银月血脉带来的馈赠,让他对空间之力的感知敏锐了数倍,能更快驱散伤口里的异力。
可这份馈赠,代价是血脉的进一步沦陷。
王松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离真正的“人族”越来越远了。
那滴炼化的妖血像一颗种子,在他体内扎了根,正随着每一次呼吸悄悄生长。
“血痕坊市……”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必须在彻底失控前,找到解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