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满的山林在身后渐渐淡去,如同褪色的水墨画。当“雪狼”团主力穿越最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辽阔的松嫩平原在初春的阳光下伸展,黑土地散发着苏醒的气息,与南满层峦叠嶂的压抑感截然不同。
历时数月的跨区作战任务,终于画上了句号。
队伍沿着联军工兵秘密加固的路线,秩序井然地行进。虽然连续转战,但队员们的精气神却明显比离开北满时更加内敛和锐利。南满的丛林、险峰、与“黑豹”的生死周旋,不仅检验了新的战术战法,更淬炼了每一个人的意志。缴获的少量美制装备被妥善保管,准备带回研究,而更宝贵的,是那本由各营连骨干陆续补充、变得越发厚实的作战心得和敌情总结。
“老杨,送到这儿就行了!”林锋停下脚步,转身对一路相送的南满军区第三游击支队长杨立民说道。
杨立民,一个被南满风霜刻画出满脸刚毅的汉子,用力握住林锋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林团长,这次多亏了你们!不光端掉了‘黑豹’几个窝点,更帮我们打开了局面,老百姓的心气都起来了!”他顿了顿,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敬佩,“你们那套打法,真让人开眼!放心,你留下的那几个‘小教员’,我一定当宝贝供着,尽快把咱们南满的‘小狼崽子’也带出来!”
林锋笑了笑,回握着他的手:“杨支队长言重了,都是打鬼子、打反动派,分什么彼此。南满的同志们条件更艰苦,意志更值得我们学习。希望我们这点经验,能真的帮上忙。”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周大海也跟杨立民手下的几个大队长捶胸拍肩地告别,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早已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保重!”
“保重!等你们的好消息!”
告别了南满的战友,“雪狼”团再次开拔,踏上了真正归建的路途。越往北走,熟悉的景象越多,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家”的气息。
几日后,队伍抵达了北满根据地边缘的第一个联军检查站。站岗的哨兵远远看到这支风尘仆仆却杀气内蕴的队伍,先是警惕,待看清打头阵的周大海那熟悉的大嗓门和队伍中那面虽然略有破损却依旧猎猎作响的“雪狼”战旗时,立刻发出了惊喜的欢呼:
“是‘雪狼’!‘雪狼’回来啦!”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当队伍穿过最后一片林带,眼前出现了他们熟悉的营地轮廓时,看到的是一片热烈的景象。
留守的官兵和根据地的群众自发地涌了出来,站在道路两旁。没有华丽的仪式,只有朴实而真挚的欢迎。
“快看!是林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