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
“我们提议，建立一种……非公开的合作关系。”引导者的声音带着诱惑，“‘方舟’可以向‘曙光联盟’提供你们急需的情报——关于‘净化派’的动向、资源点的位置、甚至某些失落科技的线索。我们还可以在关键时刻，为你们提供有限的、间接的庇护，误导或拖延‘净化派’对你们的进一步行动。”
“代价是什么？”林烨从不相信免费的午餐。
“信息。”引导者回答，“我们需要你们在废土活动中收集到的、关于各种变异生物、环境异动、以及其他幸存者势力，尤其是那些表现出特殊技术或组织能力的详细数据。同时，我们希望共享你们对‘秩序信标’应用的研究成果。这并非掠夺，而是共同进步。”
他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当‘统御派’需要你们的力量，去制衡甚至清除某些极端的‘净化派’据点时，你们需要履行盟友的义务。”
林烨沉默了。对方的条件听起来……似乎并不过分？情报支援，有限庇护，换取数据和研究成果，以及一个未来的军事承诺。这像是一笔平等的交易。
但他内心深处警铃大作。与虎谋皮，岂能轻易相信其表面的温和？
“我如何相信你们？如何确保这不是瓦解我们内部，或者利用我们当炮灰的阴谋？”林烨的思维冰冷。
“我们无法提供让您绝对信任的证明，林先生。信任需要时间与共同利益来构建。”引导者声音依旧平稳，“我们只是提供一个选择。一个让你们在‘净化派’的疯狂追杀下，获得喘息和发展机会的选择。拒绝，你们将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暴。接受，你们将获得一个强大的潜在盟友，以及宝贵的发展窗口。”
“那个‘秩序信标’，到底是什么？”林烨换了个问题，抛出了他最大的疑惑之一。
引导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他回答道：“它是钥匙，也是枷锁。是上一个轮回文明的遗产，蕴含着净化与重塑的力量，也是‘创世纪’力量的源泉之一。更深层的秘密，需要更高的权限，或者……您用更多的合作诚意来换取。”
上一个轮回文明？林烨心中巨震！末世的背后，果然隐藏着更古老的秘密！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烨没有立刻答应。他不能将整个联盟的命运，押在一次充满未知的对话上。
“理解。”引导者似乎并不意外，“这个通讯信道将为您保留72小时。您可以随时通过意念连接。无论您的决定如何，‘方舟’期待与‘曙光’的下一次交流。”
话音刚落，林烨脑海中的连接瞬间中断。与此同时，远处那个黑色的方尖碑顶端的蓝光也悄然熄灭，恢复了之前死寂的哑光状态，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只有脑海中残留的对话，和那块米粒大小的净化核心碎片隐隐传来的微热，证明着刚才那场超越常规的接触真实存在。
林烨坐在驾驶座上，久久未动。
阳光下的黑色方尖碑，如同一个冰冷的墓碑，又像是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入口。
“方舟”的投影，已经在他面前展开。合作？还是对抗？
这是一个关乎联盟生死，甚至可能影响整个废土未来格局的……艰难抉择。
他发动汽车，调转车头，驶离了这片令人不安的荒原。他需要回去，需要将这一切告知委员会的成员，需要共同决定，“曙光”的未来，将指向何方。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那黑色方尖碑悄无声息地沉入地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