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边的石面上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几缕阳光透过石缝斜斜落下，在墨尘苍老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他沉默了许久，指尖在水面轻轻点动，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像是在梳理那些尘封的记忆。
“你父亲林惊鸿，是三十年前江湖上最耀眼的后起之秀。”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他十五岁拜入我门下，不仅悟性极高，将藏锋诀练得炉火纯青，更难得的是心性纯良，对武学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
林墨屏住呼吸，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详细的关于父亲的过往，握着铁剑的手微微收紧。
“那时候，影阁已经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他们四处搜罗神兵秘籍，手段狠辣，不少门派都遭了秧。”墨尘的语气沉了下来，“你父亲年轻气盛，几次三番破坏影阁的好事，甚至单枪匹马闯入影阁分舵，抢回了被他们夺走的‘寒铁剑谱’，从此便成了影阁的眼中钉。”
苏轻烟轻轻“啊”了一声：“难怪影阁对林家如此痛恨，原来是结怨这么深。”
墨尘点头：“影阁当时的阁主，也就是现在影主的父亲，曾亲自出手追杀你父亲，却被你父亲用藏锋诀打成重伤。经此一役，你父亲名声大噪，却也彻底将影阁得罪死了。”
“那我母亲呢？”林墨追问，他记得母亲的画像上，女子眉眼温柔，却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显然也会武功。
“你母亲苏婉，是烟雨楼当时的楼主，也就是轻烟的姑姑。”墨尘看向苏轻烟，“她与你父亲相识于一场武林大会，两人一见倾心，很快便结为连理。你母亲不仅貌美，武功也十分了得，一手烟雨剑法出神入化，与你父亲的藏锋诀配合，江湖上几乎难逢敌手。”
苏轻烟眼中闪过惊讶：“原来林大哥的母亲，是我姑姑？难怪我总觉得林大哥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可惜好景不长。”墨尘叹了口气，眼中染上悲伤，“你出生后不久，影阁突然发动了一场针对藏锋谷的突袭。他们知道藏锋谷有开启万魂阵的秘密，想借此称霸江湖。你父亲为了保护谷中弟子，带着你母亲和刚出生的你，引开了大部分追兵。”
林墨的心揪紧了：“他们……他们是不是就是在那次……”
“他们把你藏在了一处山神庙，然后转身迎敌。”墨尘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后来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和你母亲留下的玄影佩，上面刻着让我照顾好你。你父亲和母亲……尸骨无存。”
“不……”林墨的声音颤抖着，虽然早已猜到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难以承受。他想起陈婆婆说过，当年是她在山神庙捡到的自己，原来那背后竟是这样惨烈的往事。
白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苏轻烟也红了眼眶，握住林墨的手臂，无声地给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