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西陲的连绵山峦。
北风卷着雪沫子,狠狠砸在破败的山神庙顶,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有无数冤魂在风中泣诉。
庙内,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蜷缩在角落,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心翼翼地给怀里的药篓翻找着。他叫林墨,是山下青风村的采药人,为了给病重的母亲寻一味罕见的“血灵芝”,冒险深入了这素有“鬼见愁”之称的黑风山。
“找到了!”林墨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指尖触碰到那朵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的灵芝,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只要把这灵芝带回去,娘的病或许就有救了。
他刚将血灵芝小心包好,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伴随着粗犷的呼喝,瞬间打破了庙内的宁静。
“老大,这天儿忒冷,不如进前面那破庙歇歇脚?”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
“嗯,正好让兄弟们暖和暖和,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肥羊落单。”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腰间那把用来防身的锈柴刀。听这口气,多半是附近臭名昭着的“黑风寨”匪徒。这黑风寨的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青风村就曾遭过他们的洗劫,爹就是在那次劫难中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他下意识地往供桌底下缩了缩,屏住呼吸,祈祷着这些匪徒不要进来。
然而事与愿违,庙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三个穿着虎皮袄、满脸横肉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正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人称“独眼狼”。
独眼狼扫了一眼庙内,目光很快落在了角落里的火光上,鼻子嗅了嗅,狞笑道:“有意思,这破庙里还有人,而且……还带着好东西呢。”
他身后的两个匪徒立刻上前,一把将林墨从供桌底下拽了出来。林墨挣扎着,却被其中一个匪徒狠狠一拳打在肚子上,疼得他蜷缩在地,冷汗直流。
“小子,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爷爷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一个匪徒恶狠狠地说道,脚还在林墨的背上碾了碾。
林墨咬着牙,双手死死护着怀里的药篓,那里不仅有血灵芝,还有他给娘抓的其他药材。他知道,这些东西要是被抢走,娘就真的没救了。
“我……我没有值钱的东西……”林墨艰难地说道,声音因疼痛而颤抖。
独眼狼不耐烦地走上前,一脚踢开林墨护着药篓的手,伸手就将药篓抢了过来。他掂量了一下,打开一看,当看到那朵血灵芝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嘿,没想到这穷小子身上还有这等宝贝!”独眼狼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这血灵芝可是能延年益寿的好东西,拿到城里去,至少能换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