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歇息,林安平离开了寝殿。
本欲去中殿寻黄元江,结果得知黄元江已与秦王一道离开了宫里。
林安平便独自出了昭德门,魏飞催着马车到了近前。
“爷,耗子来了一趟,说是焉神医回府了。”
“哦?”林安平皱眉上了马车。
焉神医消失了几天,他曾亲自前去清风庄,清风庄大门紧闭贴着封条,并未看到焉神医和华修的身影。
这几天还在想,焉神医是不是又和往常一样云游去了。
“回府看看吧,”林安平放下帘子,接着又掀起,“可曾见到兄长和二爷?”
“见到了,小公爷和秦王殿下一道出的宫门,”魏飞边挥马鞭边回答,“小公爷上了秦王殿下马车,看样子往出城方向。”
“知道了,”林安平松下了帘子,坐在内喃喃自语一句,“去城外?南凉调兵之事吗?”
随后便没再多想,闭眼小憩。
回到了侯府,林安平迈进大门,看向耗子问道,“焉神医呢?”
“爷,老神医在西院呢。”
林安平点了点头,没有回正厅,而是直接抬腿走向西院。
在西院房中,林安平见到了焉神医。
相比几日之前,焉神医看上去憔悴苍老许多,胳膊上还缠着一圈纱布。
房内只有焉神医一人,并未看见华修的身影。
林安平走至桌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推至焉神医眼前。
“什么时候回府的?这伤...”
焉老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晃了晃胳膊,“伤不碍事,老夫回来取点东西,马上就走。”
“走?”林安平拉过椅子在一旁坐下,“去哪?之前我去了清风庄...”
“清风庄里的余孽杀光了,”焉神医不在意说道,“包括阮伯贤的儿子孙子,都杀了。”
林安平嘴角微不可察扯了两下。
“那还要去哪里?”
“阮伯贤经营这么多年,门下早已遍布各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林安平微微张开嘴巴,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事。
“这些人...应该不好找吧?”
“不好找,也许有的已经改名换姓了,”焉神医叹了一口气,“但那也要找,老夫是副指挥使,不能不做。”
焉神医眼中尽显落寞之色。
“华大夫呢?已经开始了吗?”
“没,”焉神医扯了扯身上袍子,“杀驴去了,老夫不忍看,就回来了。”
“杀驴?!您老人家的那头黑驴?!”
“狗日的烂命...”焉神医没有回答,自顾自在那骂着,“不就惦记老夫的驴肉...”
林安平沉默了,两天前,他去了刘更夫墓地,烧了元宝纸钱。
“林公子,”焉神医端起茶杯一口喝尽,“请答应老夫一件事。”
接着站起身子,冲林安平躬身拱手。
林安平急忙起身闪到一边,没有去受焉神医这一礼,并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焉伯,您有事吩咐便是,小子可担不得这大礼。”
“你担得,论官职,你是侯,老夫只是指挥使,论身份,你是皇亲,老夫一草夫,论情,你是贵人之子...”
“焉伯,小子什么都不论,只论您对小子之恩,治腿救命之恩,有事您吩咐小子即可。”
“刘兰命走了,老夫做完事,估摸也该陪他了,”焉神医哀伤之色一闪而过,“答应老夫,照顾好老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