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昏沉,狂风暴雨肆掠。
土鄂城内,大街上难见几个行人,雨水顺着屋檐“哗哗”砸落地面。
而此刻距离土鄂城百十里外,五万北罕大军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乃老将军!下令扎营吧!”
乃朝鲁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冲督军大喊,“此处地势低洼,如何扎营!再前行十里!”
劳督军冻的嘴直哆嗦,脸色愤怒刚要反驳,结果马蹄一滑,将他摔下了马背。
乃朝鲁斜了一眼摔在泥水中的劳督军,皱着眉头不掩嫌弃之色。
只是下个大雨,连马背都坐不住,就这样还来督军?
“传令!”乃朝鲁甩了一下马鞭,“再行十里,大军扎营!”
雨水连天,视线模糊,现在还看不到土鄂城的影子,乃朝鲁回头望向身后一眼。
五万北罕大军此刻如同在泥沼中艰难蠕动的巨蟒,每一步踏下都伴着泥浆四溅,战马也好不到哪里去,喘着粗气,打着重重响鼻。
雨水落在盔甲以及兵器上,“噼啪”声响不止。
又加上狂风肆掠,此刻最痛苦的莫过于辎重队伍,十几个兵士在后面用力推车,脚下“噗嗤”作响,木轮在泥泞中几乎不动。
“驾!”鞭子不断的抽走牲口身上,只听“咔嚓”一声,一架粮草的牛车木轴忽然断裂,粮草翻滚,牛车重重砸翻在泥水中。
“操!该死的畜牲!”
“日你娘的大雨!”
十几个北罕兵士浑身湿透,冻的牙齿打颤在那谩骂不止。
乃朝鲁勒紧缰绳,控着因湿滑而有些焦躁的战马,从后方大军中收回了目光。
“老将军!”一名亲兵驱马靠近,声音夹杂风雨中,“劳督军又传话了,他说实在走不动了,让原地扎营!”
乃朝鲁头也没回,声音冰冷如此刻的寒雨,“告诉他,要扎营让他自己扎营,乐在哪扎就在哪扎,若还在军中叽歪个不停,扰乱军心,老子立刻调头回去抽死他!”
亲兵不敢多言,扯马回后方传话。
乃朝鲁再次抹去脸上的雨水,他率五万大军早已绕过呼巴城,派往呼巴城的传令兵应该到了。
再行十里,距土鄂城剩下不过八九十里地,呼巴城的数万大军若已出城,明日便可与自己兵马汇合一处。
若是呼巴城大军未动?乃朝鲁升起这个念头,雨水拍到在他老脸上,冷哼一声,不再多想,眼下是尽快赶到扎营之地。
...
呼巴城内,传令兵从将军府离开,消失在雨幕之中。
“七八十岁了,拼什么命啊!”
“就是、也不怕自己病死在土鄂城下,那时可就成了北罕笑话..”
“哈哈哈哈.....”
在传令兵离开后,将军府内传出大笑声。
呼巴城的守将忽刁焎(chè),大笑坐在首位,酒滴还在络腮胡上面晃动。
先前北罕王派出的五万大军多日前已经到了呼巴城。
这五万大军北罕王有令,到了呼巴城之后,便由忽刁焎统率,此间几位将领都坐在一起。
“大将军所言极是,这乃朝鲁真当自己二十郎当岁不成,还命我们即刻率军出城,这不是往兄弟们往死里坑。”
“可不是,土鄂城就摆在那,怎么?下雨它还能挪窝不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