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惦念。”
阮伯贤坐了下来,此时下人也奉上了茶水,茶盅都是新取出来的。
宋高崇一条胳膊搭在桌案上,目光看向厅内一旁的屏风,屏风上刻的是江山图。
端起丫鬟倒好茶水的茶盅,“孤每到外公这,方才能放松不少,远比在宫里要自在的许多。”
阮伯贤抬手挥退厅内侍奉的丫鬟。
“老夫这便是殿下的家,老夫也不过是个管家,”阮伯贤老眼闪着精光,“管着一些殿下以后能用上的东西罢了。”
宋高崇闻言嘴角勾了勾,茶盅在手指间环绕,“外公近日可曾进城?”
“老夫有几日没有进城了。”
“外公可要多去城里转转,要不然可看不见稀奇事..”
“稀奇事?”阮伯贤眉头皱了一下,“殿下是指?”
“秦王有了民望,却不上朝了,算不算稀奇?”
“父皇过完年忽然总咳,太医院却不见太医去医治,算不算稀奇?”
“孤与秦王的成婚日子,定在了同一天,这算不算稀奇?”
宋高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将手中茶盅扔到了案上,“孤能感觉到太子之位在摇摆,外公您说稀奇不?”
阮伯贤听话,瞳孔微缩了一下,看向厅门处,空荡荡没有人影,随即压低了声音。
“老夫早就说过,待秦王长大后,是第一个能威胁到殿下的人,如今种种,不难看出皇上对他的重视,即使皇上没有那种意思,也架不住秦王自己有想法。”
“不过殿下放心,老夫昨日特意登门拜访了广信侯,顺道也去了临江伯和平阳伯的府上..”
宋高崇看向阮伯贤,“平阳伯薛成贵负责京都护卫倒是能去,临江伯亓春此人圆滑,少接触的好..”
“至于广信侯赵四海,呵呵,他那几个儿子不堪重用,尤其是赵金福,”
宋高崇与秦王一样,对于赵金福都是看不上眼的。
“赵四海是京都大营副统领,还要听命于勇安侯徐奎,你去见他,他怎么说?”
“殿下放心,赵四海默收了老夫重礼,老夫又说殿下如何看重他,一旦殿下登基,只怕他国公有望..”
宋高崇轻轻点头,“如此就好,赵四海虽然是副统领,但久在京都大营,论威望要远超常不在京的徐奎..”
“徐奎那..”宋高崇勾笑一下,“待徐世瑶进门后,他和孤可都是一家人了..”
阮伯贤的手按在太师椅扶手上,“殿下,老夫还是要劝一句稍安勿躁,若是皇上龙体欠佳,又无偏秦王之意,倒不如坐享其成,那时可是名正言顺。”
“孤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宋高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孤总感到不安,这份不安就是来自秦王..”
顿了一下,恶狠狠补了一句。
“还有那个林安平!该死的瘸子!秦王民望就是此撩所为,”宋高崇攥着拳头,指骨用力变的发白。
“当初孤就该在猎场杀了他!”
一阵风吹过,吹动厅外廊下的铃铛作响...
一片乌云划过清风庄上空,遮住阳光的假山石嶙,在阴影中显的有些狰狞。
“殿下,一个林安平翻不起什么浪花..”
“不!”宋高崇抬手打断,“不要小觑他,要知道,随便一颗小石子丢进水中,都能荡起涟漪。”
阮伯贤抬手捋着胡子不语。
“哼、听母后说,宋玉珑似乎对他有意..”
宋高崇笑了,笑的有些渗人,他能允许林安平跟皇家扯上关系?
“外公,七公主已经不在江安城,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