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历代,就说咱们这汉华朝,地方官如此之多,有几个愿意走到百姓中间?有几个会对百姓嘘寒问暖?又有几个会对百姓和颜悦色?!”
林安平丢掉手中的树枝。
“百姓把他们当成父母官,他们将百姓当成蝼蚁。”
“泽陵县之所以会如此,律法不畅其一,官不作为其二,不单是严三江、赵首里,哪怕下一任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段九河将竹枝递给林安平,“剑芒未淬,难斩乱麻,练剑否?”
“练!”林安平接过竹枝,“晚辈受教了,今楮(chu)叶未工,余忧只遭人贻笑,浑水自有清明时。”
“请段伯赐教!”
待林安平从后院走出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此时可谓是畅汗淋漓,神清气爽,连日来因审案变的无比郁闷心情,也是好上了许多。
简单擦洗一番,换上一套干爽衣袍,叫上耗子菜鸡二人出了县衙。
“爷,咱们去哪?去客栈看方..哎呦...”
菜鸡话没说完,就被耗子踹了一脚,“你是皮痒了?当心老魏回来收拾你!看劳什子方姑娘,干你屁事!”
“随便逛逛,魏飞明天该回来了,他一到咱们就离开,”林安平不理会打闹二人,早已经习惯了,“看看要不要添置些东西在路上用。”
三人步行走在街上,随意望着街边铺子。
“叮叮....当当....”
林安平在街角一家铺子前停下,抬眼看了过去。
这应该是一家石匠铺子,门口摆着各种大小不一的兽形石雕,还竖着很多青石板。
此刻一个伙计正拿着凿子和锤子敲打一块石板,旁边还蹲着一个叫花子。
林安平也是因为看到了胡雨田这才停下。
“爷,是那个叫花子..”
林安平点了点头,抬腿朝胡雨田走了过去,站到了其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石板。
那是一小块长方石板,已刻成墓碑模样,伙计正在凿字,是个“薛”字。
胡雨田后知后觉回头,神色一变,就要跪地磕头,被林安平制止住。
“她家人没有立碑?”
“回大人,没有..”胡雨田怨气未消,“草民到了村子里才得知,她奶奶被打的半死不活,听村民说都够呛能撑过去..”
耗子冲菜鸡挑了挑眉,先前俺怎么说来着。
“他们恨她,死了还害他们遭了这大罪,直接给她扔乱葬岗了,草民给抱了回来,挖了一个坑,棺木太贵,草民身无..就找了两个破门板...”
“这小墓碑,还是这家掌柜听草民求后,大发慈悲没有要银子..”
菜鸡听后一龇牙,转身就要走,被耗子眼疾手快拽住。
林安平听到门板心中一紧,淡淡瞥了耗子二人一眼,又看向胡雨田。
“你有心了,耗子,拿些银子给胡兄,”林安平接过两个小金豆,塞到胡雨田手里,“给孩子打一副小棺木足够,余下的你留着。”
胡雨田三十多岁的汉子,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一个乞丐,一个臭叫花子,何德何能被大人称呼一声“胡兄”,更是赠金买棺...
林安平从怀中掏出巾帕递给胡雨田,拍了拍其肩膀,看向一旁竖着的青石板,让耗子将掌柜请出来。
掌柜从院内走出,一见是几日来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急忙跪地磕头。
“掌柜的,你家有大青石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