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沈苏苏未来某天,可能会用一种“我全懂”的眼神,促狭地拍着她的肩问:“听说,你去西王大厦‘视察’顾总工作,玩得……挺花啊?”
林满感觉自己已经不是社会性死亡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从八十二楼跳下去,当然——是在把陆离先推下去之后。
“陆离!”顾沉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绝对压迫感的警告。
“行行行,我不说了。”陆离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但脸上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减退:“林董面子薄,我懂。我走,马上走。周五记得我们的聚会啊,温执杭说要吃小龙虾。”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了门把上,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冲着顾沉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
“兄弟,记得给我的‘精神损失费’结一下。我这双用来创造艺术的纯洁眼睛,可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滚!”
回答他的,是顾沉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陆离拉开门,在顾沉的怒火中,心情极好地、带着一阵压不住的笑声,溜之大吉。
门“咔哒”一声关上。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她,以及一室死寂。
顾沉回过头,转身看着沙发上那个将自己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停止了的小女人,终究是没忍住,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无奈,更带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宠溺。
“好了,人走了。”他在沙发边坐下,伸手去拿她脸上的抱枕。
林满死死按住,闷闷的声音从抱枕下传来:“别动!让我死一会儿。”
顾沉眼底的笑意更浓。
不再跟她“商量”,而是稍稍用力,便抽走那只抱枕。
抱枕被拿开,一张红得能滴血、甚至还挂着几分湿润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中。
“林董,”他俯下身,指腹轻柔地蹭掉她眼角那点因羞愤而逼出的泪珠,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脸皮……这么薄?”
林满又羞又气,抬手捶了他一下,那力道却软绵绵的,像猫爪在挠痒。
“你还笑!”她控诉道,“都怪你!你就不能先开个灯看一眼?”
“抱着你怎么开灯?”
顾沉顺势抓住她那只“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手背。
“你有两只手!!”
他用那只空闲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滚烫的肌肤,眼底的笑意深邃如海:
“另外一只,从一开始就不想离开你。”
“你还贫!”
“好好好,我的错,”顾沉从善如流地全盘认错,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深邃,“怪我看见你,就把其他所有事,都忘了。”
这句解释,击中了林满的心。
方才的羞愤与窘迫,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蜜糖完全包裹,最终融化成了丝丝缕缕的甜。
“油嘴滑舌。”她轻轻地咕哝了一句,语气软下来,“以前怎么没感觉你这么能说会道?”
然而,一想到后续的连锁反应,她还是愁得不行,整个人都蔫了下去,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瓮声瓮气地道:
“完了,他们都会知道的……苏苏也会知道的……”
“啊......我没脸见人了……”
“知道就知道。”
他的声音沉稳而笃定,安抚了她的焦躁。
紧接着,话锋一转。
“又不是第一次。”
他刻意停顿,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瞬间僵硬,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才慢悠悠地补充,
“你忘了上次在aison privée,是谁把我强……”
“不许说了!”
话音未落,林满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他怀里弹起,满脸绯红地伸手去捂他的嘴。
“那不一样!”
那次是她并购案后心中有愧,冒着大雨找了他一下午,满心满眼都是他,根本顾不得旁边的人。
那份不管不顾的主动,比起今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不一样了?”顾沉的声音从她掌心下传来,闷闷的,带着笑。
“尺度!尺度不一样!”
她急得快要语无伦次,又羞又恼地撤回了手,顺势攥成了一个毫无杀伤力的拳头。
顾沉低沉地笑开,索性不躲,任由她软绵绵地落在自己胸口。
他将她整个人更深地嵌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在她耳边用最蛊惑的气音,做出最终裁决:
“都一样,扯平了。”
温热的气息舔舐着耳廓,林满彻底没了脾气,连耳根都变成了剔透的粉色。
他一手环着她,另一只手则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像在安抚一只终于肯亮出柔软肚皮的小猫。
林满在他怀里彻底安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羞窘褪去后,一抹狡黠重新回到水光潋滟的眸子里。
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她仰头问:
“那下次,我是不是该提前致电顾总的秘书,确认一下您的日程表里,还有没有其他‘访客预约’?”
顾沉被她这副“秋后算账”的小狐狸模样彻底逗乐了。
他一直温柔把玩着她手的大手,忽然微微收紧,将她的手拉至唇边,惩罚性地在她手掌虎口的位置,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没有下次。”
见她眼中闪过疑惑,他才缓缓补充,一字一句:
“以后,我的办公室,除了你,永久谢客。”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
“所有预约,全部改去会议室。”
“……我的专属特权吗?”
“不然呢?你还想跟谁共享?”
“你敢!”
“不敢。只有你。”
他靠回沙发,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头凝视着她,声线已然染上了几分无法克制的沙哑,
“现在,可以继续我们……被打断的话题了吗?”
“嗯?”
她所有的疑问,都被一个铺天盖地、再无打扰的吻,尽数溶解。
从她的唇,到她的眉眼,再到她玲珑的锁骨。
林满没有再出声,只是抬起手臂,环住这世间只属于她的、唯一的支点。
办公室的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都融化成了绚烂的星河。
而在这片星河之下,那方唯一能够承载这无边月色的柔软沙发上,身体被他轻松抱起,而后又缓缓放下的瞬间。
林满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温水浸透的糖,从指尖到灵魂,一点点地,心甘情愿地化了开来。
任由自己,在潮水中,彻底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