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船舱到岗位，中间不能绕。
出了航母门，哪儿都不许去。
哪怕想上个厕所，也得申请、登记、审批、签字，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吴司令好！闽南号舰长李成刚，前来报到！”
刚下舷梯，李成刚三步并两步，直接跑向基地指挥中心。
吴司令亲自来接——全基地能知道实情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于公于私，他都得来。
“辛苦了。”吴司令一个标准军礼，回得干脆利落。
他顿了顿，又问：“先去基地歇会儿？茶水点心都备好了。”
李成刚摇头：“不用了，等补给一完，我们立刻返航。”
吴司令没意外，心里门儿清——这哥们儿怕的是啥？泄密。
嘴上不说，但眼神里全是警惕。
“行，那我陪你等。”吴司令话没等他说完，直接扭头招呼身后人：“搬两张椅子来！”
“是！”通信兵撒腿就跑。
军队嘛，野战椅是标配，十秒钟能给你搬来三套。
不一会儿，两张折叠椅摆在了树荫底下，通风又凉快。
“这下，总没理由拒绝了吧？”吴司令笑眯眯地瞅着他。
李成刚喉结动了动，有点无奈，但还是点头：“……那就谢谢司令了。”
他知道，硬撑着推拒，不光丢人，还容易让人多想。
尤其这位，将来还可能是自己顶头上司——之一。
航母这玩意儿，管它的不是一两个人。
陈洲基地是后勤爹，海军总部才是亲妈。
总部一句话，地方司令都得让道。
但基地这头，管吃管住管加油，缺一不可。
俩人坐下，树影婆娑。
吴司令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慢悠悠问：“训练进度咋样？多久能真正拉得动？”
这问题，他憋了一礼拜了。
不是随口问问。
陈洲基地能不能从二线跳到一线，就看这艘航母啥时候能亮刀。
说白了——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吴司令心里明镜似的——这艘闽南号，虽说是头一回靠上陈洲军港，可早就在海上摸爬滚打好几个月了。
几个月了，总该有点模样吧？
他这么想着。
“呃……”
“不咋地？”
他话一出口，李舰长当场就蔫了。
“唉……”李舰长抓了抓后脑勺，讪讪一笑。
理想是航母编队齐刷刷拉出去干架，现实是连锅炉点火都得磕磕绊绊。
当舰长前，他觉得自己能带出一支铁血战队，那叫一个信心爆棚——无知者无畏嘛！
真上了手，才发现这玩意儿压根不是“开船”那么简单。
难！太难了！
难到你睡着了都在想：昨天那架舰载机为啥老是偏航？升降机卡了三次，是不是液压管又漏油了？食堂那帮炊事兵怎么连柴油味都分不清？！
龙国航母起步晚，人更缺。
会开的少，懂系统的更少。
能把航母开动，就已经算祖上冒青烟了。
实话说，一个月多点儿，他们连“能不能动”都还在磕磕碰碰练着。
问题还一个接一个冒：雷达盲区、通信断线、舰载机调度混乱、甚至炊事班用错燃料导致灶台炸了……李舰长头发都快掉光了。
要真说“指哪打哪”？那得等下辈子。
吴司令看出来他心里憋着火，拍拍他肩膀：“别急。
航母这玩意儿，谁都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