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临时驻地，篝火烧得正旺。
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兴奋地擦拭着刚刚缴获来的三八大盖，脸上洋溢着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
“嘿，你听说了吗？那个活捉的鬼子，疯了！”
“咋疯的？”
“就盯着咱们的‘稻草人’，翻来覆去地说什么‘幽灵’，口水流了一地，吓尿了都！”
“哈哈哈，活该！让他尝尝咱们幽灵部队的厉害！”
战士们肆意地笑着，言语间充满了自豪。
“幽灵部队”，这个从鬼子嘴里吐出来的词，仅仅一个晚上，就成了独立团最响亮的新名号。
指挥部里，李云龙一脚踹开门，满脸红光，酒气混着杀气扑面而来。
他一把将刚从鬼子小队长身上扒下来的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又将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拍在桌上。
“痛快！他娘的，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李云龙灌了一大口缴获来的清酒，眼睛亮的吓人。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头重重地戳在了一个红圈上。
那是插箭梁外围最扎眼的一颗钉子——三号炮楼。
“远征顾问！老赵！”
李云龙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援朝。
“以前啃这玩意儿，没一个营的兵力填进去，连炮楼的墙皮都摸不着！”
“炮楼里有三十二个鬼子，两挺重机枪，还有一门掷弹筒，火力比他娘的一个连都猛！”
“现在，”李云龙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一股疯劲，“老子要让它从地底下消失！”
赵刚的眉头动了动，他知道李云龙的野心被彻底点燃了。
“老李，不要冲动，那炮楼是钢筋水泥的，炸药包从外面炸都未必管用。”
李云龙嘿嘿一笑，看向了角落里那个被帆布盖着的大家伙——“穿山甲”掘进机。
“谁说要从外面炸了？”
李援朝走了过来，平静地开口：“团长的想法，可行。”
他掀开帆布，露出了“穿山甲”那狰狞的合金钻头。
“今晚，就给鬼子办一场无声的葬礼。”
夜色再次笼罩大地，比昨夜更加深沉。
李援朝亲自带着工兵连的两个班，抬着沉重的“穿山甲”和足足二十公斤的烈性炸药，悄悄摸到了距离三号炮楼五百米外的一处隐蔽山沟里。
“都看好了，这东西的操作很简单。”
李援朝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打开“穿山甲”的控制面板，屏幕上亮起微弱的绿光，显示出地形扫描图和预设的掘进路线。
“启动后，它会自动修正方向，我们只需要在后面跟着，铺设支撑结构和通风管道。”
一名工兵战士，名叫石头，他好奇地用手摸了摸机器冰凉的外壳。
“顾问……这铁家伙，真能钻地？”
李援朝没有回答，只是按下了启动按钮。
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如同蜜蜂振翅。
“穿山甲”前端的钻头开始高速旋转，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抵在了坚硬的冻土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烟尘弥漫。
泥土和碎石被钻头搅碎，通过内部的传送带，无声地向后排出。
机器，就这么一寸一寸地，消失在了地平线以下。
战士们都看傻了。
石头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听了半天，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没……没动静！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另一个战士感叹道：“这玩意儿，比咱们用工兵铲挖一天一夜还快！还省劲！”
五个小时，像流水一样淌过。
地下，一条直径一米五，由特殊材料支撑的临时地道，已经精准地延伸到了三号炮楼的正下方。
地道的尽头，李援朝通过微型潜望镜，甚至能看到炮楼地基的水泥结构。
“安放炸药。”
他下达了命令。
两个战士小心翼翼地将二十公斤的炸药包，紧紧贴在地基最薄弱的位置，随后拉出了长长的电子引信，一路铺回了地道口。
此刻，炮楼之内，灯火通明。
一群鬼子正围着一张桌子，大呼小叫地打着牌。
小队长松本少尉，刚刚巡视完回来，正就着一颗盐豆子，喝着温热的清酒。
一个鬼子兵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队长，我听说昨天村上君的巡逻队……全都没了。”
“还有人说，八路里出了什么‘幽灵部队’，打不死……”
松本少尉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八嘎！什么幽灵部队！我看就是土八路在装神弄鬼，想吓唬我们大日本皇军！”
他拍了拍身下坚实的水泥地。
“我们在这乌龟壳里，就算天照大神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们！喝酒，喝酒！”
鬼子们发出一阵哄笑，继续他们的赌局。
他们谁也不知道，死神，正在他们的脚下，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