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士兵愣了一秒，随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丢下枪，没头苍蝇般地乱跑，接着就被另一侧射来的子弹打断了双腿，扑倒在地，痛苦地哀嚎。
“手榴弹！给老子往下扔！炸死这帮狗娘养的！”
张大彪扯着嗓子大吼。
阵地上，战士们拧开一捆捆集束手榴弹的盖子，抡圆了胳膊，奋力扔下山谷。
轰！轰！轰隆！
爆炸声此起彼伏。
火光和浓烟，将整个山谷底部，彻底变成了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
幸存的日军士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在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铺天盖地的火力面前，被撕得粉碎。
“魔鬼！他们是魔鬼！”
“投降！我投降！不要开枪！”
一些人跪在地上，高高举起了双手。
但更多的人，被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不顾一切地向山谷两侧看似能够逃生的峭壁上爬去。
他们成了从固定靶，升级成的移动靶。
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精准，更加密集的弹雨。
李援朝匍匐在最高的观察点，热成像仪的视野里，整个战场的热量分布，一目了然。
他冷静如棋手，大脑飞速运转。
“一号机枪组，向左延伸火力，封住那个凹口！有三十多个目标在往那里移动！”
“三号、四号机枪组，进行短点射，清理峭壁上的目标！”
“炮兵班，装填常规榴弹，对谷口进行两轮急速射，把他们的退路彻底堵死！”
他的指令，通过步话机，清晰、冷静地传达到每一个火力单元。
独立团的火力，在他的调配下，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倾泻，而变成了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不断切割、清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将这场伏击战，变成了一场高效到令人发指的屠杀。
半个小时后，枪声渐渐稀疏。
山谷里，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燃烧的火光。
李云龙一把扔掉望远镜，第一个从阵地上跳了起来，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吹号！吹冲锋号！”
“一营二营，给老子下去打扫战场！三营，去谷口堵着！”
“动作都快点！把小鬼子的衣服都给老子扒了！棉衣！罐头！三八大盖！一个子儿都不能留！谁他娘的动作慢了，晚饭就别吃了！”
战士们发出一阵欢呼，潮水般地冲下山坡。
赵刚走到李援朝身边，看着出几个字：“战损比……”
李援朝放下步话机：“我们的战士，重伤三人，轻伤十一人，无一阵亡。”
赵刚倒吸一口凉气。
不到二十人的伤亡，全歼日军一个近八百人的精锐增援大队！
这个战果，说出去，旅长都不会信！
不到一个小时，战报初步上报旅部，旅长大发雷霆的声音，从电台里吼了出来，整个指挥部都能听见。
“李云龙！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拿这种假战报糊弄老子！战损比一比四十？你以为你是神仙下凡吗？老实交代，你小子伤亡到底多少！”
李云龙抢过话筒，得意洋洋地吼了回去。
“旅长！这你就冤枉我了！我老李啥时候说过谎？这回，咱是真有神仙帮忙！不信，你过两天来看缴获！我拿一个大队的装备，给你换一个团的装备，干不干！”
电话那头，沉默了。
挂断通讯，李援朝的卫星电话，忽然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打开屏幕。
上面只有一行来自“龙渊”总部的简短命令。
【‘罗蕾莱’已确认在太原地区活动。新指令：目标，太原。执行‘拔钉’行动，清除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司令部。】
李援朝的瞳孔，骤然收缩。
太原！
日军在整个山西的核心！
这已经不是打援，不是伏击
这是要直接，掏鬼子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