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先生,”楚云飞的称呼变了,从“兄弟”变成了敬称,“你说的‘科学’,楚某在德国军事顾问的课上也曾听闻。可否请教,究竟是何等的科学,能引动天雷,焚烧百米?”
他的语气极为郑重,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疑问。
李云龙的动作停了一下,耳朵也竖了起来。
李援朝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开口说道:“楚团长,你所知的科学,是牛顿和爱因斯坦。而在我们那里,科学,已经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没有过多解释。
因为任何解释,在此刻的楚云飞听来,都和神谕没有区别。
“更远的地方……”楚云飞喃喃自语,他咀嚼着这几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这已经不是武器代差的问题了。
这是一个文明对另一个文明的……审判。
他看着李援朝那张年轻却毫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毕生建立的骄傲和学识,都像沙滩上的城堡,被一个无声的巨浪,冲刷得干干净净。
“团座!”
参谋长方立功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同样苍白,显然也被今晚的变故冲击得不轻。
楚云飞收回目光,对着李云龙拱了拱手。
“云龙兄,夜深了,城中尚需整肃,楚某先走一步。这些战利品,就当是楚某的一点心意。”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方立功和一众卫兵,转身快步离去,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李云龙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走到李援朝身边,压低声音。
“兄弟,这姓楚的,好像被你吓破胆了。”
李援朝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被吓到,总比被蒙在鼓里好。至少现在,他知道谁是朋友,谁是真正的敌人。”
另一边。
楚云飞快步走回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参谋长方立功。
他猛地灌下一大杯凉水,胸中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减少。
“立功,你怎么看今晚的事?”楚云飞的声音有些沙哑。
方立功神情凝重,推了推眼镜:“团座,卑职愚钝。今晚之事,匪夷所思。无论是那不炸的‘手榴弹’,还是这焚尽一切的‘天火’,都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畴。”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这不像是人力所能为之。”
“是啊……”楚云飞颓然坐下,“李云龙说,那是他们总部派来的高人。可什么样的总部,能培养出这样的‘高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
“立功。”
“卑职在。”
“你立刻去办两件事。”楚云飞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第一,从警卫排里挑两个最机灵、最不起眼的人,给我二十四小时,死死盯住那个叫‘远征’的年轻人!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吃了什么,甚至去了几趟茅房!事无巨细,全部记录下来!”
方立功心头一震,但没有丝毫犹豫:“是!”
楚云飞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第二,”他凑近方立功,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动用我们所有的关系,去太原,去重庆,甚至去国外……给我查一个词。”
“什么词?”
“科学。”楚云飞一字一顿地说道,“去查查,在那些西方的顶尖大学里,这个词,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究竟能走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