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温热的气息拂过桑柠的耳廓,那句“独一无二的礼物”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心尖,让她整个人都酥了半边。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耳朵以惊人的速度在燃烧,热度仿佛要蔓延至全身。
“什……什么礼物?”她结结巴巴地问,声音细若蚊蚋,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池也却只是直起身,黑眸里漾开一丝狡黠又温柔的笑意,没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卷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然后才重新牵起她的手。
“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他的话题转得倒是快,可桑柠却感觉自己被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抓心挠肝。
正要继续追问,那位儒雅的中年男人再次适时出现,对着两人微微躬身:“池先生,桑小姐,午宴已经备好在‘问月楼’了,请随我来。”
“问月楼”是整座园林地势最高的一处阁楼,二楼的雅间四面都是通透的格窗,推开窗,便能将整个听雨轩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视野绝佳。
饭菜是精致的苏帮菜,每一道都像艺术品,清淡雅致,恰好符合桑柠的口味。
显然,又是池也的精心安排。
席间,桑柠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
池也夹了一块松鼠鳜鱼放进她碗里,语气随意地像是在谈论天气,“那时候打职业预备队,压力大,每天训练紧绷得像根弦。我妈怕我年纪轻轻就少年白,逼着我学这个,说是能静心。”
他自嘲地笑了笑:“一开始挺烦的,后来发现,确实有用。至少,当长辈的不理解、赛场的胜负、粉丝的议论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的时候,它能给我一个喘息的角落,不至于被淹死。”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描述着自己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桑柠握着筷子的手却微微一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她可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那样高压的环境下,是如何在深夜里,依靠着一曲又一曲的琴音来排解内心的焦躁与孤独。
她忽然觉得,自己离那个在赛场上光芒万丈的“烬神”,又近了一步。
那两个字不再只是悬于高处受人仰视的名头,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疲惫,会孤独的人。
“那你呢?”池也反问她,“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我……从小就喜欢,”提起画画,桑柠的话也多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在课本上涂鸦,后来我爸妈给我报了兴趣班。对我来说,画画就像是建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也不用害怕别人的目光,很安全。”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剖白自己内心的“社恐”根源。
他放下了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地锁住她。“以后,你的世界可以多一个人,”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不会打扰你,但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我会一直在。”
桑柠的心,被这句话温柔地击中了。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一股巨大的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冲刷了四肢百骸,眼眶控制不住地发酸。一直以来,她用画笔筑起高墙,将自己保护在内。有人赞叹墙内的风景,有人试图敲开墙壁,却从没有人对她说:我愿意站在墙外,安静地等你,守护你。
【啊啊啊我疯了!这是什么神仙对话!这不是约会,这是灵魂交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