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动宫殿檐角的铜铃,沈灿将最后一枚镇尸钉从九宫阵总盘上取下时,指尖竟有些发颤。九枚锈迹斑斑的铜钉在月光下泛着青黑,他用素绢仔细裹好,起身时衣袍带起一阵冷风。
“欧阳前辈!”他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殿内垂首而立的死士们,“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欧阳行正和欧阳靖在这里已经站立了一天,不知道聊着什么,闻言抬头看着沈灿。见沈灿眉头拧成川字,素来平稳的下颌线绷得死紧。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和欧阳靖对视一眼,开口道:“你随我来。”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三清殿那扇略显古朴的侧门,脚下踩着布满青苔的石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欧阳行带着他们匆匆朝着后院走去,心中充满了忐忑。
终于,来到了后院深处,一座不起眼的石门出现在眼前。欧阳行在墙上机关拍了几下,随后轻轻推开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响,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欧阳靖点燃手中的一束火把,照亮了前方狭窄而幽暗的通道。
三人紧紧跟随着彼此,顺着蜿蜒曲折的阶梯缓缓而下。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四周的脚步回音。不知过了多久,视野渐渐开阔起来——原来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庞大的地宫之中!
在地宫中央,一块巨大无比的星石散发着耀眼光芒,犹如一轮璀璨的烈日,将整个地宫照耀得亮如白昼。星石表面闪烁着神秘莫测的符文与图案,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环顾四周,只见地宫内摆满了各式各样古老而朴素的陈设:有精致雕花的木椅、斑驳陆离的铜鼎、锈迹斑斑的兵器……这些物品虽然历经沧桑,但依然透露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小友,这里乃是先皇在世时的闭关之地,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请坐吧!”欧阳行示意道。
沈灿好奇的打量四周,就连欧阳靖也有些好奇,一直以来,父亲就是在此处闭关。真的没有想到。
待沈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后,欧阳行开口问道:“可是哪里出了问题?”欧阳行面色凝重,四周星石照见他花白的眉峰。
沈灿走到桌前,将包裹一枚镇尸钉的素娟摊开,素绢下的玄铁钉竟微微发烫,仿佛有活物在里面挣动。他喉结滚动着掀开绢角,九枚钉子的尾端竟渗出细密的血珠,在明亮的星石下凝成诡异的殷红。
“这是………?”叔侄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镇尸钉,不知道欧阳前辈是否听说过九宫聚煞阵?”沈灿对着老者说道。
“老夫略有耳闻,但不知道其中详情。”
“这九宫聚煞阵,顾名思义就是聚煞所用,构造原理并不是复杂,但作用极其阴损,专门破坏一国之气运。其构造所需材料极其阴邪。其中聚煞必有聚煞阴源,此阴源必须有其皇室重要成员的血液浸泡的衣物炼制而成。”说完沈灿看着老者。老者目光凝滞,有些走神。
沈灿接着说道:“前辈,实不相瞒,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西庚帝国目前的状况。但据我猜测,你们内部应该出现了内鬼。”沈灿看着老者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啊!”欧阳行沉默片刻一声长叹,同时语气中暗含惊惧。
“叔父!究竟怎么回事?”欧阳靖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靖儿,李猛国师应该叛变了。”欧阳行淡淡的道,语气极其阴冷。
“什么,怎么可能?我皇室待它不薄啊!况且他曾经还是父皇的左膀右臂,还是侄儿的顾命大臣之一啊!”欧阳靖有点难以置信。
欧阳行神色凝重道:“叛变之事或已确凿,此九宫聚煞阵需皇室血液,他身为国师,有机会接触且能获取。如今镇尸钉渗血异动,恐怕阵法已开始生效。”
欧阳靖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怒火:“这逆贼,竟敢如此祸乱我西庚!”
“叔父,当务之急,我们该如何应对?”欧阳靖急切问道。
欧阳行思索片刻,“只能先铲除逆贼,再做修理阵法的事了!”
“前辈不可!敢问那李猛国师在此盘踞多少年了?”沈灿急忙阻止道。
老者盯着他道:“他跟随先皇有五百多年之久,此阵法原是有宋万和李户两位阵道大师主持所建,自从两位前辈驾鹤西去。目前此阵基本是他亲自维护,先皇在世的时候,极其倚重此人,就连现在我叔侄二人,依旧需要他维护阵法。你是说……。”
“没错!现在不但不能招惹他,还要装作不知道,更加倚重他,否则,依他这些年对阵法做的手脚。并非我危言耸听,一旦反目,整个皇室估计都要陪葬。”沈灿严肃道。
叔侄二人闻言脸色煞白,其中要害他们心里知道,皇城的大阵连接着九亩灵田,和先皇陵寝。是西庚帝国几千年的心血。他们之所以能够立国,一方面欧阳靖的父亲乃是帝境,另一方面就是依仗先皇建立的护国大阵。片刻,二人全都看向了他。欧阳行虽然身为圣境,几千年老怪物,此刻也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