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姥爷喝着小米粥,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找到那个邪祟,把它赶走,不让它再伤害姥爷,不让家里人担心。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小米粥的香气,姥爷靠在床头!
手里攥着姥姥送来的护身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握着他冰凉的手——
“姥爷,你慢慢说,别着急。”
我递过一杯温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揪得慌。
姥爷喝了口水,喉结动了动,才慢慢开口,声音还带着没散去的颤抖:
“昨晚我巡逻到旧车间附近,就听见里面有‘咔嗒咔嗒’的声儿,像是有人在摆弄机器零件。
我寻思着这车间早就废了,哪来的动静?就拿着手电筒走过去看。”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车间门没锁,虚掩着,我推开门的时候,风‘呼’地一下灌进来,吹得我后脖子发凉。
手电筒的光往里面照,就看见靠着墙角的地方,站着个人影,背对着我!
一动不动,穿的还是厂里的蓝色工装,布料都泛白了。”
“我喊了一声‘谁啊?大半夜在这儿干啥?’,
那人没应,还是直挺挺地站着。
我心里有点发毛,可想着自己身上有你姥姥给的符!
就壮着胆子往里走了两步,离他也就三四米远的时候,他突然动了——
不是转身,是整个身子‘咔嗒’一下,像生锈的机器零件,慢慢转了过来。”
说到这儿,姥爷的手开始发抖,我赶紧握紧他的手,他才接着说:
“转过来我才看清,那人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瞳孔,嘴唇紫得像茄子。
他盯着我,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像是从铁皮桶里传出来的!
嗡嗡的:‘我好疼……这里好疼……’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工装破了个洞,能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烂掉的肉。”
“我当时就懵了,问他‘你是谁啊?是不是厂里的工人?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他突然笑了,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铁板,听得我耳朵疼。
他说‘我是十年前死在这儿的,我叫李建军,我是被人害死的,当年就是在这台机器上……’
他指着旁边一台锈迹斑斑的冲床,那台机器我认识,十年前就是因为出了事故,才被废弃的。”
我忍不住小声问:“姥爷,当年的事故不是说机器故障吗?怎么会是被人害的?”
姥爷叹了口气,脸色更白了:“他说当年根本不是机器故障!
是厂里的副厂长,跟他抢车间主任的位置,俩人吵了一架,副厂长趁他检修机器的时候,从背后把他推了进去!
那冲床当时还开着,他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卷进去,骨头‘咔嚓’碎掉的声音,他到现在都记得!
血溅在机器上,染红了半面墙,他喊得嗓子都哑了,都没人听见!”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眼睛里的黑洞开始往外淌黑色的黏液,滴在地上‘滋滋’响,把水泥地都烧出了小坑。
他说‘他们都说我是操作失误,没人信我!我在这车间里待了十年,每天都疼!
每天都看着你们在厂里走来走去,我不甘心!我要让你们都尝尝我的疼!’”
说到最吓人的地方,姥爷的声音都变调了,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
“他说着说着,脸就开始变了——
脸上的肉一块一块往下掉,露出里面的骨头,牙齿也掉了好几颗,挂在嘴唇上晃来晃去。
蓝色的工装被血浸透,变得黑乎乎的,他的胳膊慢慢抬起来,我看见他的手只剩下骨头,指头上还挂着碎肉,朝着我抓过来!”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想跑,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
他离我越来越近,身上的腥臭味儿飘过来,比烂鱼还难闻。
我看见他胸口的洞越来越大,能看见里面的内脏,黑乎乎的,还在往下淌东西。
他笑着说‘你也来陪我吧,让你尝尝被机器搅碎的滋味……’”
“我闭着眼睛,想着这下完了,突然想起你姥姥给我的护身符,赶紧伸手去摸!
可还没摸到,就觉得有股冰凉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晚了……你跑不掉了……’,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在医院了。”
姥爷说完,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
“我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吓人的东西,那碎肉掉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他的笑声,我现在一闭眼就听见,晚上都不敢睡觉。”
我心里又气又怕——
气那个副厂长心狠手辣,害了李建军的命;
怕李建军的怨气太重,还会来找姥爷麻烦。
我皱着眉头,“他的怨气没散,又没找到害他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得想办法帮他,不然他还会找厂里的人麻烦,说不定下次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了。”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姥姥提着水果走进来,看见我们都一脸凝重,就问:“怎么了?
我把李建军的事跟姥姥说了,姥姥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被人害死,还没人替他申冤,怨气重是肯定的。
咱们得帮他把当年的事查清楚,让害他的人受到惩罚,他的怨气才能散,不然他会一直缠在厂里,害更多人。”
“可都过去十年了,怎么查啊?副厂长现在说不定早就不在厂里了。”
姥姥想了想,说:“可以找厂里的老工人问问,当年的事肯定有知情人。
另外,李建军的尸骨说不定还在旧车间里,要是能找到他的尸骨,好好安葬了,再帮他申冤,他的怨气就能散了。”
我点点头:“我明天去厂里找老工人问问,苏晚可以跟我一起去,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当年的事。”
苏晚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点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你得保护我。”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呢,还有胡三太爷教我的灭魂咒,要是他敢乱来,我就收拾他。”
第二天,我让苏晚跟老师请了假,我们俩背着书包,往姥爷的厂子走。
路上,苏晚一直攥着我的手,小声说:“你说李建军会不会在厂里等着咱们?我有点怕他的样子。”
“他要是想害人,早就害了,不会只把姥爷吓晕。”
我安慰她,“他只是想找人帮他申冤,咱们帮他,他不会伤害咱们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也有点发毛——
一想到他脸上的肉往下掉的样子,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到了厂子门口,大门还是紧闭着,不过这次不用翻墙了——
姥爷已经跟厂长打了招呼,让我们进去查当年的事。
我们推开大门,厂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刮过旧机器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我们先去了车间办公室,里面堆满了旧文件,落满了灰尘。
我和苏晚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十年前的厂志!
里面记载着李建军的事故,写的是“操作失误,导致意外身亡”,没有提副厂长的事。
“肯定是被改了!”苏晚气鼓鼓地说,“那个副厂长太坏了,不仅害了人,还改了记录!”
我们又去了旧车间,里面还是跟上次一样,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苏晚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说:“他在那儿!在冲床旁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蓝色的人影,背对着我们,站在冲床旁边,跟姥爷描述的一模一样。
“李建军?”我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那人影慢慢转过来,还是那张煞白的脸,眼睛是黑洞,不过这次他没有露出吓人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盯着我们。
“你们……是来帮我的吗?”他的声音还是嗡嗡的,带着点委屈。
“是,”我点点头,“我们想帮你申冤,找出当年害你的副厂长,还你一个公道。
你能跟我们说说当年的事吗?还有那个副厂长,现在在哪里?”
李建军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黏液,像是在哭:
“当年我和副厂长王大山竞争车间主任,他怕我赢,就跟我吵了一架。
那天我在检修冲床,他突然走进来,说要跟我谈谈,趁我不注意,从背后把我推了进去……
机器把我的胳膊卷进去,我疼得喊不出来,他就站在旁边看着,还笑着说‘这下没人跟我抢了’……”
“后来呢?他有没有受到惩罚?”苏晚着急地问。
“没有,”李建军的声音变得尖利,“他跟厂长说我是操作失误,还改了检修记录,没人信我……
我死后,他就当了车间主任,后来又升了副厂长,五年前退休了,现在住在城东的小区里……”
我们从李建军那里问出了王大山的地址,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他才慢慢消失在车间里。
离开厂子,我和苏晚赶紧去了城东的小区,找到了王大山的家。
他家住在三楼,门口挂着个“光荣退休”的牌匾,看着很气派。
我们敲了敲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开了门,正是王大山。
“你们是谁?找我有事吗?”王大山的眼神有点躲闪,像是在害怕什么。
“我们是来问你十年前李建军的事!”我盯着他的眼睛!
“当年是不是你把他推进修车床上害死的?你还改了记录,骗了所有人!”
王大山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赶紧想关门,可苏晚一把推开了门:
“你别想跑!李建军的魂魄一直在厂里等着,他要你还他公道!”
王大山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不小心……”
“你还在撒谎!”我掏出手机,“我们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你要是不承认,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查!”
王大山终于崩溃了,哭着说:
“是我……是我害了他……我不该跟他抢车间主任!
不该把他推进去……这些年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他来找我……”
我们让王大山写了忏悔书,承认了当年的罪行,又带着他去了警察局。
警察听完我们的话,又看了忏悔书,决定重新调查当年的事。
从警察局出来,我和苏晚松了口气。
我们回到厂子,告诉李建军这个好消息,他的魂魄露出了微笑,慢慢消失了,临走前说:
“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晚上,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姥爷,姥爷也松了口气,说:
“这下好了,厂里再也不会有怪事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就是可以了老赵头,这么好的一个人,唉!
第二天,姥爷就出院了,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只要再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姥姥做了一大桌菜,庆祝姥爷康复,也庆祝我们帮李建军申了冤。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家人的笑脸,心里满是欣慰。
李建军只是想要有人帮他申冤,并不是想真正的害人
遇到了我们还帮他解决了十年的冤屈,让他能安息。
上学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霞,她听得眼睛都亮了,一个劲说“雯雯你太厉害了”,还说以后要跟我们一起帮人。
我笑着答应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邪祟,只要有需要,我都会伸出援手!
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这个世界少一点冤屈,多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