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报恩遇诈尸(2 / 2)

李老头看见,还以为是我想吃,赶紧给我夹了块最大的:“雯雯快吃,补补身子。”

吃完饭,我们要走,李老头非要给我们装袋花生,还把那把人参塞给姥姥:

“老婶子,这人参您拿着,不值啥钱,就当是我的心意。”姥姥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我揣着李老头给的炒花生,刚跟青璃数完兜里的颗数,就听见院外传来阵破锣似的喊声!

惊得院墙上的麻雀“呼啦啦”飞了一片:“李老头!在家没?出大事了!闫老太诈尸了!”

李老头手里的烟袋锅子“当啷”掉在地上,磕得火星子溅了一地:

“啥?诈尸?闫老太不都停灵一天了吗?”

他刚救回来的小狼崽也跟着“嗷呜”叫了两声,扒着他的裤腿往门口拽,像是也想凑凑热闹。

姥姥皱着眉站起来:“走,去看看,别是真出啥邪事了。”

小舅舅也赶紧跟上:“我也去!这诈尸的事,我就听我爷爷讲过,还没亲眼见过呢!”

我攥着柳木笔跟在后面,青璃飘在我身边,尾巴尖绷得笔直:“不对劲,这气息不是诈尸,倒像是……有活气。”

胡三太爷蹲在我肩膀上,烟袋锅子没点着,眼神沉得很:“别靠近灵堂,先看看再说。”

往闫老太家去的路上,村民们跟赶集似的往一个方向跑,嘴里还吵吵嚷嚷的:

“听说闫老太盖着白布都坐起来了!”

“可不是嘛!她儿子正抱着棺材哭呢,白布突然动了,吓得人魂都飞了!”

我听得后脖子发麻,攥着姥姥的衣角不敢松手,柳家七爷从布兜里钻出来,爪子扒着我的袖口:

“别怕,有我呢,真要是僵尸,我一爪子挠它脸!”

还没到闫老太家,就听见灵堂方向传来“呜呜”的哭声,夹杂着男人的喊叫。

走近了才看见,闫老太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都围着灵堂门口探头探脑,没人敢往前挪一步。

灵堂里的供桌翻在地上,香炉摔得粉碎,白布被扯到一边,一口黑漆棺材敞着盖,里面空空荡荡的——

而本该躺在里面的闫老太,正盘腿坐在棺材旁边的草席上!

头发乱得像鸡窝,寿衣上还沾着香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她儿子抱着柱子哭得直抽抽,儿媳妇瘫在地上,指着闫老太说不出话:

“娘……娘你别吓我……”

闫老太听见声音,慢慢转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动静,吓得围观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个小孩直接哭了出来。

姥姥拨开人群走进去,声音稳得很:“老姐姐,你咋样?”

闫老太的眼睛动了动,盯着姥姥看了半天!

突然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跟拉风箱似的:“抬头顺道……老妹子,我没死成。”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人全炸了锅,有人喊:“这不是诈尸是啥?死了还能说话!”

也有人说:“别是被啥东西附身了吧?快找个先生来驱驱邪!”

胡三太爷在我耳边轻声说:“别听他们瞎吵,她是真活了,身上有地府的印子。”

闫老太慢慢坐直身子,拍了拍寿衣上的灰,像是刚从哪儿串门回来似的:

“我前天晚上闭着眼,就觉得有人拉我手,黑乎乎的道儿走了半天,到了个有石狮子的大门,上面写着‘地府’俩字。

我正害怕呢,出来个穿黑衣裳的人,说我祖上有在这儿当差的!

查了我的阳寿,说还能续四年,让我回去看着小孙子结婚,再回来报道。”

她这话越说越玄,围观的人都听呆了,有个老头嘀咕:

“地府还能续阳寿?别是编瞎话吧?”

闫老太急了,拍着大腿说:“我编啥瞎话!

那黑衣裳的人还跟我说,回去别瞎嘚瑟,天机不能随便说!

我这不是怕你们把我当妖怪烧了,才赶紧说清楚嘛!”

姥姥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腕,又探了探鼻息,转身对众人说:

“别慌,不是诈尸,是假死。”

老姐姐这是阳寿没尽,地府那边给送回来了。”

她顿了顿,又对着闫老太说:“老姐姐,既然回来了,就赶紧换身衣裳,别穿着寿衣吓人,也别再提地府的事,免得惹麻烦。”

闫老太点点头,刚想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着,她儿子赶紧跑过去扶着:

“娘,您真活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这次是喜极而泣,哭得比刚才还大声,逗得围观的人都笑了。

有个婶子打趣:“行了,别哭了,闫老太活过来是好事,赶紧给她做碗热粥,补补身子!”

人群慢慢散了,我跟姥姥往李老头家走,准备拿上东西回家。

路上,青璃飘在我身边,小声说:“刚才我看见闫老太肩膀上有个黑印子,是地府的‘续命印’,真不是骗咱们的。”

柳家七爷撇撇嘴:“我还以为能跟僵尸打一架呢,白激动半天。”

胡三太爷敲了他一下:“你就盼着出乱子?

回到李老头家,小狼崽们正围着花生袋啃得欢,李老头已经把我们的布包收拾好了,还多塞了袋炒瓜子:

“拿着路上吃,今天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还得提心吊胆的。”

我们谢过他,就跟着小舅舅往家走。

一路上,小舅舅还在念叨闫老太诈尸的事,说得眉飞色舞:

“我跟你们说,刚才我看见闫老太的手,还热乎着呢!真不是僵尸,要是僵尸,手早凉透了!”

我掏出颗花生递给他:“小舅舅,你别瞎说了,姥姥都说了是假死。”

他接过花生,嚼得“嘎嘣”响:“我知道是假死,可这事儿也太邪乎了,跟说书似的!”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姥爷正在院门口等我们,看见我们就赶紧迎上来:

“咋样?没遇着危险吧?听说闫老太诈尸了?”

姥姥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姥爷听得直咋舌:“还有这事儿?地府还能续阳寿?”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青璃和柳家七爷在聊闫老太的事,柳家七爷趴在桌角,啃着我给的瓜子:

“我看她就是嘴碎,地府的人都说不让瞎说了,她还说,早晚得挨罚。”

我当时只当他是随口说的,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第二天小舅舅来送东西,还真带来了个笑话。

第二天一早,小舅舅拎着两筐鸡蛋来我家,一进门就笑得直不起腰:

“老婶子,你们猜咋了?闫老太今天嘴巴肿得跟挂了俩香肠似的,说话都漏风!”

我赶紧问:“咋回事啊?是被人打了吗?”

小舅舅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可不是嘛!

她今早跟街坊说地府的事,说得正起劲呢,突然就捂着脸喊疼,嘴巴一下子就肿起来了!

后来她才琢磨过来,是地府的人嫌她多嘴,给她掌嘴了!

还在她耳边说‘天机不可泄露’,再敢说,就把剩下的四年阳寿也收回去!”

我听得哈哈大笑,青璃也跟着笑,尾巴晃得像朵花:“你看,柳七说对了吧?嘴碎就是要挨罚!”

柳家七爷得意地翘着尾巴,爪子里攥着颗瓜子:“那可不!我早就说过,地府的人最记仇,她还不信!”

姥姥笑着摇摇头:“这老姐姐,这下好了,吃了亏就老实了。”

姥爷也跟着笑:“这样也好,省得她到处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不管是人还是仙家,都得守规矩,不然总有吃亏的时候。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见闫老太捂着肿起来的嘴巴,再也不敢说地府的事了,还跟街坊们说:

“以后我再也不瞎嘚瑟了,省得再挨罚!”

我笑得醒了过来,青璃坐在炕边,也跟着笑:“你是不是梦见闫老太了?”

我点点头,抱着煤球又睡着了,梦里还有小狼崽在给我送野栗子,可开心了。